殷子鎮就那麼坐在地上輕聲的笑著,滿眼都是哀傷,而那哀傷最直接的表現便是那俊挺的臉龐上流下的淚水,灼熱而珍貴。
伸手從包裡拿出那塊精致的手表,殷子鎮笑得越發的歡快,可眼淚卻也流得越發洶湧。
殷笑笑……
笑笑……
他看著她長大,她曾經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裡,坐在他腿上,還在下雨天的時候害怕的躲進他的被窩……那個曾經隻會跟在他後麵嚷著‘哥哥’的女孩兒已經長大,有了丈夫,有了女兒,而他……用儘了半生的力氣去愛的女人,卻是注定了是一條不歸路。
撐起自己的身子,殷子鎮狼狽的向外走。
院子裡已經沒有他們的蹤影,殷子鎮艱難的上了自己的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最後還是踩下了油門徑直離開了殷家這個令他呼吸都覺得難受的地方。
有的東西既然注定無法擁有,那麼他能做的就隻有……放手嗎?
神色哀慟,殷子鎮開著車往海邊走,當黑色的小奔馳停在海邊的時候,黑暗的大海與車子頓時就融為一體,殷子鎮捂著自己的肚子走在沙灘上,最後卻是沒有走幾步就跌倒在沙灘裡,仰躺著看著黑暗得沒有一顆星星的天空,殷子鎮整個人幾乎都放空了……
連續好幾天的飲酒讓他的身體有些虛弱,加上剛剛跟景瀝淵的那一場架,讓他幾乎虛脫!現在突然就放鬆下來身體就變得越發的難受起來……
不遠處傳來一陣的嬉笑打鬨聲,殷子鎮也不理會,隻是蜷縮著身子就那麼窩在沙灘裡。
笑鬨聲在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變成了道彆聲,殷子鎮隱隱聽見有一道清麗的女生說著再見,然後便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向著他靠近……
花琪看見殷子鎮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靠近卻看見殷子鎮難受得皺成一團的俊臉,輕聲問著,“喂,這位先生,你沒事吧?”
殷子鎮肚子裡翻江倒海得說不出話來,隻是睜開眸子看著麵前的女人,明亮的雙眸就仿佛是這深夜裡的唯一的一顆星一般,左眼眼角下那顆眼淚痣為她平添了一抹的性.感與嬌俏。
“喂,你說句話啊?”花琪看著麵前的男人忍不住的蹙眉,大冬天的來這裡,身上還帶著些許的酒味,要不是看他似乎疼得快要死過去,她真的不想理會,秀眉微蹙,花琪到底還是上前試圖將他給扶起來,可最後卻根本就沒有辦法,隻能是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問著,“你電話在哪裡啊?我幫你叫人吧?”
說著就要去摸殷子鎮的電話,可卻怎麼也摸不到,那彎曲的身子還不小心的阻礙了殷子鎮的空氣,有苦說不出的殷子鎮忍不住就那麼吐了出來,可還是很小心的沒有吐到花琪的身上,自己的衣服卻是沾到了……
花琪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原本打算就那麼丟下他不再理會的,可是看他即使吐了之後還是伸手捂住自己肚子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的伸手扶起他往自己附近的房子去……
人生總是這樣,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正如花琪沒有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撿回了自己未來的……丈夫。
攬勝停在南苑樓下的時候,殷笑笑已經止住了自己的哭泣,隻是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景瀝淵停下車之後也沒有立馬就下車,隻是靠在座椅上狠狠的深呼吸了幾口氣目光就轉向了身邊的殷笑笑,鳳眸裡都是心疼。
他知道,知道殷子鎮在殷笑笑心裡是什麼樣的地位。
他給了她第二次的生命,更是她生命裡最不可或缺的那個人,突然出現這樣的事,誰也不知道到底會怎麼樣,殷笑笑的難受比之他肩頭的傷有過之而無不及。
伸出左手輕撫她的臉頰,景瀝淵輕聲說,“笑笑,我何其有幸,成為你的唯一。”
殷笑笑回眸看著他,黑白分明的雙眸都是水染的光彩。
撐著自己的身體,景瀝淵俯身吻住她粉嫩的唇瓣,許久之後才將情緒稍微穩定下來的殷笑笑鬆開,額頭輕抵著她說,“乖,早點兒上去休息,明天你還要送顏希去上課。”
點點頭,殷笑笑才轉身下了車迷迷糊糊的上了樓,此刻的她甚至都沒有想到,為什麼景瀝淵不跟著她一起回去,卻要一個人回海渺城去?
一直到看著殷笑笑上了電梯,家裡的燈光亮起來之後景瀝淵才狠狠鬆了一口氣,坐在車裡轉頭看向自己的肩膀忍不住的苦笑。
一場蠻橫的打架,一次徑直頂住殷子鎮的全力攻擊,景瀝淵的肩頭在撞到無數次的堅硬家具後,華麗麗的骨裂了……
額頭上滿是冷汗,景瀝淵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將殷笑笑送到南苑,此刻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將自己送到南嶼醫院了,最後不得已就隻能打電話給了承普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