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連羽消失在視野裡,景顏希才抬頭對著自己的奶奶說了一句,“奶奶,我不喜歡那個阿姨怎麼辦?我覺得她看爹地的眼神怪怪的……”
小孩子顯得有些敏感,更何況這幾年跟著景瀝淵,小顏希到底還是看見了不少的情況,或許她並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可是心裡卻是下意識的反抗著的。
於佳慧伸手摸摸景顏希的小腦袋沒有說話。
景顏希也不惱,看殷笑笑又睡過去了便小聲的走過去拿出自己的童話書看起來。
於佳慧卻是望向連羽離開的方向忍不住的眯眯眸子。
她是喜歡清靜的人,也是奉行‘家和萬事興’的人,她自己帶大的孩子她很清楚,若是那個人不是殷笑笑,景瀝淵就跟行屍走肉沒有區彆,既然這樣,她自然也不會允許彆的女人隨意插足自己孩子的婚姻,就如同,所有的正室都痛恨小三一般。
於佳慧到底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哪裡會看不出連羽的心思?
轉眸看看睡過去的殷笑笑,想起外麵傳出去的那些話,於佳慧有些欣慰的笑了。
殷笑笑,到底還是長大了,雖然付出的代價很大,可是到底還是有了一個好結局,不是嗎?
景家這樣的家族,也不適合單純如綿羊一般的女人。
照料著景顏希,於佳慧的嘴角含著笑,始終沒有插手過景瀝淵跟殷笑笑之間的感情。
另一邊,景瀝淵進自己的辦公室換上白大褂便走了出來,玲姐看見他的時候有稍許的呆愣,隨即便上前輕聲問,“景醫生,你怎麼來這裡了?不是請假了嗎?”
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向著病房的方向去,景瀝淵輕聲回答說,“恩,上來看看,不是說有情況嗎?”
玲姐眼神微微加深了一些,轉而回答說,“不是太大的問題,剛剛田醫生已經處理好了,隻是有些害怕還有後續的問題,所以一直在商量要不要找你上來。”
景瀝淵聽了耳朵裡,一雙鳳眸忍不住的微微蹙了一下,可到底還是沒有說話。
一直走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景瀝淵身後才跟著玲姐和值班的護士一起走了進去,此刻田榮還站在病床邊仔細的觀察著病人的情況,眉頭緊鎖,絲毫沒有鬆開。
“怎麼樣?”景瀝淵輕聲開口,卻並沒有上前隻是淡定的站在一邊看著田榮。
這一聲呼喚才將田榮給喚了回來,轉過頭看著景瀝淵神色有些許的放鬆卻也帶著些許的慚愧,說,“景醫生,病人出現了感染的狀況,並且動手術的地方也出現了異樣,但是我卻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到底還是年輕,實戰經驗不夠豐富,某些時候田榮對景瀝淵還是很依賴的。
景瀝淵站得遠遠的,沒有上前,隻是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轉而抬眸看著田榮輕聲問,“你的步驟錯了嗎?用的藥對嗎?有沒有藥效相抵消的?手術室有沒有忘記什麼?同時,病人出來之後,你確定過他的情況嗎?”
一連的幾個問題出來,全都是對著田榮出的,眉眼淡淡的,景瀝淵沒有絲毫的緊張感。
病房裡,各種冰冷的儀器發出清澈的聲響都在彰顯著那名病人此刻生命體征的正常,完全就沒有擔心的情況會出現,相對病人,他更在乎的是他的徒弟田榮到底在這幾年裡學會了什麼?懂得了什麼?並且今後他能夠救多少人?
醫生,從來就不是一個坐井觀天的職業。
田榮聽著景瀝淵的問題有些愣,可是很快就回過神來,垂眸認真的思考著自己哪裡疏忽了,回想著自己是不是哪個步驟做錯了?
手術有的時候就像是數學題一般,步驟不可以錯,一錯便有可能滿盤皆輸。
田榮陷入了安靜的思考裡,景瀝淵也不急,就那麼站在一邊看著,時不時的會轉頭看看病床上神色有些痛苦的病人,眉頭微蹙,而另一邊玲姐也安靜的跟在景瀝淵身後,小心翼翼的等待著。
忽然,田榮就抬起了頭,雙眸裡都帶著點點的光芒。
景瀝淵率先開口說,“既然知道自己哪裡出了錯,那麼就去改過來吧,並且記住你今天所犯的錯誤,醫生這個職業從來都不是混吃等死的行當,你最好記住了。”
說罷,景瀝淵這才上前親自動手檢查了一下病人的情況,眉頭微蹙,可是看著旁邊的田榮開始動手糾正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治病,從來都不是可以允許你犯一些低級錯誤的。
等到將病人處理好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田榮跟在景瀝淵身後出來的時候,臉上都帶著點點的羞愧,說,“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沒有想到會是在手術中出的問題……”
景瀝淵轉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回答說,“知道錯就好,以後彆犯這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