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瀝淵攬著殷笑笑腰身的手頓時就僵硬了一下,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突然就變得格外憤怒的董凱,渾身的低氣壓都狠狠壓製著沒有升騰起來。
他不能嚇著笑笑,不能讓她害怕他,不能讓她離開他……
這一刻,殷笑笑始終還是排在他心裡的第一個位置……
殷笑笑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臉上的笑容也在董凱說出這句話之後瞬間消失無蹤,沒有看一下身邊的男人,殷笑笑微微側身看著身後的男人輕聲說,“董凱,景瀝淵是我選擇的男人,結婚的時候我曾經許諾,不論貧窮還是富貴,不論多病還是健康,我都會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就算真的有一天我死在他手上,也比沒有在他懷裡的強。”
說罷,殷笑笑再也沒有理會一下董凱,伸手握著景瀝淵的大掌就那麼走出了董氏的會議室裡,卻完全沒有想到,她的話語給兩個男人留下的是一種怎樣的震撼。
他們之間雖然是閃婚,但是在結婚這件事上,景瀝淵該給殷笑笑的卻是一件也沒有少,包括西方婚禮上的宣誓。
——我願意他成為我的丈夫,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相應的,他也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殷笑笑會用這樣的話語來回答董凱的追求,特彆是此時此刻,他心裡的震撼更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被殷笑笑牽著從會議室裡走出來,景瀝淵就那麼看著她嬌小的身影如鯁在喉,一句話說不出來。
從未想過的,景瀝淵真的從未想過,特彆是自從他知道了自己的狀況之後,他滿大腦裡想的隻有一件事,便是如何將殷笑笑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一分一秒的分開這樣的念頭都沒有興起過,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去想象,若是這一次分開了,他還有沒有勇氣再等五年,或者說他還沒有有下一個五年可以等到她回來……
若是可以,隻有知道殷笑笑哪怕無數次的離開之後,不論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隻有最終她會回到他的身邊,他都願意等,就那麼守著他們的家,守著他們的孩子,守著對她的愛等著你回來,但是,事與願違……
正如董凱所了解到的,偏執型精神病人雖然在一段很長的時間裡能夠控製自己,但是當病情惡化到一定程度之後,卻是會做出害人害己這樣的事情來的,一瞬間,他突然就害怕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將她殺了該怎麼辦?他必定是會陪著她的,不論生或死,隻是他卻突然就無法想象殷笑笑躺在一片血泊裡的畫麵……
喉嚨一寸寸的收緊,景瀝淵看著她緊握著自己大掌的小手,忽然就有種想要鬆開的衝動。
他不敢肯定,下一秒的他還能控製自己,不敢肯定,明天的他還能控製自己,更不敢肯定,下個月的他還能控製自己……
甚至是在剛剛,看見董凱扶住殷笑笑的畫麵時,他都有種想要衝進去的衝動,這樣意外的接觸他內心深處明明很清楚那不過是個意外,可是大腦灌輸出來的卻總是他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牽連……
笑笑……
他的笑笑……
會不會有一天,他真的將他們兩人都逼上了絕路?
景瀝淵的大掌糾結著是要握緊還是要鬆開的時候,殷笑笑卻是拉著他率先就踏進了電梯裡,轉而殷笑笑就伸手挽著他的胳膊,臉色依舊不太好,顯然還沒有從董凱的事情裡走出來。
景瀝淵隻是就那麼垂眸看著她,看她秀氣的眉,看她黑白分明的眸,看她小巧的鼻,看她粉嫩的唇……
如果有一天,那眼再也無法靈動,那鼻再也無法呼吸,那唇再也說不出話……他該怎麼辦?如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親手導致的,又該怎麼辦?
大腦裡頓時一片的混亂起來,景瀝淵緊抿著自己的唇瓣,身軀竟然不自覺的就開始逐漸的想要拉開跟她之間的距離,可殷笑笑卻毫無所覺的靠近他,甚至忍不住的微微撅嘴,生動而嬌俏……
微微用力越發的挽緊著景瀝淵,殷笑笑抬頭對著他說,“景瀝淵,明天董家的宴會我要盛裝打扮!你必須要告訴所有人,我是你景瀝淵的妻子,是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的妻子!我殷笑笑這輩子就你一個男人,不會有彆的男人,哪怕是我們離婚了,我也不會再跟彆的男人在一起!懂嗎?”
看著殷笑笑那張隱隱發怒的小臉,景瀝淵卻隻是微微愣著始終說不出話來。
靠近景瀝淵的懷抱,殷笑笑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眼裡倒映著他小小的身影,輕聲且深情的說了一句,“景瀝淵,我是你的妻子,你一個人的妻子,你也隻是我一個人的丈夫,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