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承普利一進來便忍不住的手舞足蹈了一番。
忍了那麼久,甚至之前那些醫護人員在他的麵前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今天看他們就那麼吃癟的模樣心情真是說不出的好啊!
“三少,我們總算是出了一口氣了!”搖晃著手裡的文件,承普利格外的高興說,“現在開始,我們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了,我倒是要看看,誰還敢給董家打小報告!”
景瀝淵卻始終一言不發,隻是安靜的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那張俊臉上都帶著一股莫名的憂傷,左手大拇指卻是不斷的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
承普利看在眼裡頓時便止住了聲音,沒有說話。
是啊,他們現在還不到可以為所欲為就那麼恢複自由的時候啊,隻要董家手裡也握著那些醫生的把柄,那麼他們便不敢徹底的忤逆董家,正如他們手裡握著他們的把柄,他們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小看他們一般。
安靜的將文件放在桌麵上,承普利望著景瀝淵,欲言又止好幾次後終究是忍不住的輕聲問了一句,“三少,還要去看看三少夫人嗎?她一個人在醫院……”
一個人……
驀地,景瀝淵那雙鳳眸染上的都是愧疚與難受。
承普利連忙閉上嘴一句話也不敢說,最後隻能一個人呢安靜的離開書房。
抬眸望著窗外,書房這邊隻能看見對麵的雅苑一點點,甚至都看不太真切,可是即便如此景瀝淵始終望著那棟沒有呼吸的建築,仿佛在思念著什麼一般。
許久許久之後,景瀝淵才轉過身開始處理堆積了這段時間的文件,眉頭微蹙,仿佛工作上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一般,等到窗外徹底黑暗下來的時候,承普利再一次的跑了進來,有些氣喘籲籲,甚至還帶著點點的興奮和激動……
“三少……”承普利關上門邊輕聲喚著,隨即手裡握著電話就跑了過來,臉上都帶著點點的興高采烈,“三少……”
將手機遞到景瀝淵的麵前,承普利的嘴角都帶著點點的笑意,撓撓自己的腦袋乾脆的轉身走到另一邊的小型圖書館裡百無聊賴的翻著書,將空間留了出來。
轉眸看著電話,景瀝淵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柔和了起來,若是認真看還能看見鳳眸深處那顯而易見的開心和柔情。
電話還在視頻通話中,小小屏幕裡的女人坐在病床上虛弱的笑著,輕聲喚,“老公。”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景瀝淵嘴角的便不自覺的上揚,微微顫抖著手拿起電話看著她,輕聲說,“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裡難受的?”
電話裡的殷笑笑笑得越發的甜美,怕自己的臉色嚇到他,她還特意上了唇彩,現在看上去臉色才不至於那般的蒼白嚇人,輕聲回答,“沒有,寶寶很聽話,都沒有折騰我。”
一時間,電話裡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裡,隻是望著對方沒有說話。
“我這樣給你打電話,會不會妨礙到你?”輕聲詢問著,殷笑笑的雙眸裡都是擔憂。
可是,她醒來的那瞬間,握著那顆戒指的瞬間,心裡卻隻想要見見他而已……
搖搖頭,景瀝淵隨即才說,“不會,現在董家的人不敢監視得那麼嚴厲,隻是我現在也還不能掌控一些通訊工具,所以……”
微微搖頭,殷笑笑表示了解,畢竟董家那邊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不是嗎?
即使她一醒來就聽陶宜說景瀝淵將董老爺子的車砸了,小型醫院拆了一半,但是一碼歸一碼,若是景家有再多的動作,那麼董家就該狗急跳牆了。
兩人在電話裡輕聲說了許久許久之後才不舍的掛斷了電話,景瀝淵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讓承普利出來拿著電話離開,大腦裡滿滿都是殷笑笑的模樣。
他的笑笑,還能等他多久呢?
這個世界上,住院總是顯得很無聊的,哪怕是南嶼醫院。
晚上,殷笑笑獨自坐在病房裡等待著殷子鎮的到來,轉眸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對景瀝淵的思念第一次這般的泛濫,輕歎一口氣整個人精神似乎都有些不太好了。
忽然,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轉眼殷笑笑便看見董凱虛弱著身子走了進來。
扶著牆站著的男人看上去臉色蒼白得嚇人,身子手腕上都還有因為隨意扯掉輸液針而留下的痕跡,偏偏這個焦急著要過來的男人,在看見殷笑笑平平安安的坐在病床上的時候,忽的,就那麼笑了……
殷笑笑愣愣的看著站在門口的董凱,聽著門外幾乎亂了套的醫護人員。
——董少呢?他去哪裡了?
——你們怎麼做事的,病人不見了都不知道嗎?
——要是他出了什麼事,你們有多少條命都不夠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