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的黑眸微微一轉,看了看顧望湘,唇角揚起一絲冷笑。
二話沒說,甩掉他的手,轉身走進了趙六月的病房。
病房裡,她像個瓷娃娃一樣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很。
也許是早就聽見了醫生說的話,所以呈現出萬念俱灰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角落裡,頭發黏膩,嘴唇發白。
言楚不敢靠近,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站的很遠,心卻被抽離,疼得要命。
不知站了多久,他終於邁開了腳步,走向了趙六月。
她的眼珠骨碌的轉動了一下,盯著言楚,一字一句的,仿佛用儘所有力氣:“你上次說,她的孩子死了,所以你要給她一個,不是因為你愛她,而是因為責任,現在,我不管是不是她故意的,我的孩子,就是她給弄沒的。”
言楚微微滾動喉結,不敢看她的眼神,微微垂下眼瞼,說:“你想怎麼做?”
“我要是殺了她,你會心疼嗎?”趙六月冷冷的盯著他:“我要她賠我一個孩子!”
言楚沉默不語,不是他心疼寧逸的孩子,而是他心疼趙六月。
她以後……不能再生了……
言楚不知道該怎麼把這種話和她說,隻是在霎那間,他才意識到,原來心痛,可以這麼讓人難受。
趙六月看他如此平靜,笑道:“你猶豫了?你害怕了?言楚,我告訴你,這個孩子……我不會……我不會善罷甘休,我不會!”
孩子沒了……就這麼沒了……她甚至還想著,生了他,要帶著他看日出,看風景。
可為什麼,隻是那麼一撞,就沒了!
她想要平靜,可是當話說出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平靜不下來。
聲嘶力竭,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言楚大步上前,一把將瘋狂的趙六月抱在懷中,任由她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