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陳夢打來的,梁丘信不太記得陳夢,可是她說她是寧心的朋友,梁丘信倒是有點印象。
當他趕到會所的時候,還沒踏入門口,就聽見紅姐的聲音從裡頭傳來:“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告訴你,寧心,你什麼都不是?還想要什麼自尊?你要的,應該是趴在地上,祈求那些客人多給你一點錢,知不知道?”
“好了……紅姐,不要再說了……”陳夢苦苦哀求,跪在地上抓著紅姐的裙子:“寧心知道錯了,她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在再打她了!”
紅姐猛地推開陳夢,一把抓住寧心的頭發,怒吼:“你到底接不接客?”
寧心的臉已經紅腫不堪,看得出來,被打過。
她的唇角流著血跡,額頭也被摔破流著血,仰頭看著紅姐,搖了搖頭。
不是她不想,而是在看到梁丘信要結婚的消息時,不知道為什麼,內心有種痛苦不堪的情緒在湧動著,她不明白。
在麵對這些客人時,她忍不住內心的厭惡之情。
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能像汪卉一樣,不能像別人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自己的愛人,而是要在這樣陰暗、黑暗的地方,做著這種不堪的事情。
“求你了,寧心,接客吧!”陳夢看著寧心這模樣,哭著說:“不要再堅持了,沒有什麼好堅持的,我們生來,就應該是這樣,改變不了的。”
寧心微微扭過頭,看著哭泣的陳夢,囁嚅著嘴唇,沙啞的說:“可……可我……生來……並不是如此……我隻是想……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紅姐微微眯著眼睛:“你都已經做了這麼多年了,還想要當普通人,嗬,寧心,你可真有心啊,我問你,你現在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外麵的人,是會高看你一眼,還是會把你當成普通人?嗯?你告訴我?”
她猛地收緊她的頭發,麵目猙獰:“他們不會,他們隻會鄙視你、厭惡你、嘲笑你,你在他們中間,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樣,你真以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美好的事情等著你去?寧心,別妄想了,你回不了頭了。”
看著紅姐的麵孔,讓寧心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她被紅姐折磨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說的。
那個時候,她下手比現在還要狠,經常被打的連睡都不能入睡,再後來,她決定下海那一天,是被打的不能再忍了,才會應了她。
這兩年來,她用儘了所有手段,抱住自己的第一次,雖然如此,可這個環境已經將她包裹,無處可逃。
她微微紅了眼眶,眼淚無聲的落下,很努力的說:“紅姐……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我真的很想做個普通人……”
興許是梁丘信的婚禮刺激了她,讓她對美好的未來又多了一份渴望,又或者是……她其實不想梁丘信結婚,總之……
在那一刻,她無比的期待脫離這個將她困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