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她花粉過敏,陸總不知道嗎?”
話音落下,陸庭州的表情瞬間凝滯,原本壓著薄怒的俊臉上,染上一片錯愕。
他下意識地看向葉笙,見她此刻看他的眼神,除了最初的戒備之外,還帶了一絲淡淡的嘲諷。
像是在諷刺他的自以為是,諷刺他的這份示好是多麼得假惺惺。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陸庭州看著葉笙,略帶無措地張了張嘴,試圖為自己辯解一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聲極低的輕笑打破了此刻尷尬又壓抑的氣氛,隻聽季書禮道:
“看樣子,陸總是真不知道,倒也能理解了。”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替陸庭州解圍,可聽在陸庭州耳中,卻有些惡意滿滿。
他跟葉笙是夫妻,卻連她花粉過敏都不知道,想到自己剛才問季書禮的那句“你不知道葉笙是我什麼人”,這會兒像是一記重重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看了一眼季書禮,又看向麵無表情的葉笙,手上捧著的玫瑰,那些刺都變得更加尖銳了,紮得他心臟都開始發疼。
捧著花的手,放開又收緊,收緊又放開,最後,他把花扔給了司機,“拿去扔了。”
“是。”
司機默默地看了一眼眼前詭異的氣氛,拿著花低頭快步離開。
這可真是赤裸裸的修羅場啊,太他媽赤雞了。
葉笙不知道陸庭州到底是想乾什麼,不離婚她還能理解成是陸庭州存心刁難她,故意跟她對著乾,可這束玫瑰花是什麼意思?
對著乾還送花來示好?
葉笙發現自己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陸庭州,更不了解這個人深不可測的心思。
尤其是這個連浪漫兩個字都不會寫的男人,現在卻捧著一束花彆扭地站在她麵前,讓她更加想不明白他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要不是經曆過上輩子的絕望,她也許還會自作多情地覺得陸庭州是不是想跟她重歸於好了。
葉笙在心裡諷刺地笑了一笑,沒去看陸庭州,而是對季書禮道:
“書禮,我們走吧,我肚子也有點餓了。”
季書禮道了一聲“好”,對陸庭州道:“陸總,失陪了。”
陸庭州麵色陰沉,他眼睜睜地看著季書禮走向葉笙,心中怒火翻滾。
尤其是聽到剛才葉笙喊季書禮名字時那股無聲的親近,更是讓他的怒火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衝上腦門。
“葉笙。”
他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葉笙朝她投來視線,“陸總還有事?”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得陌生,疏離,仿佛多跟他說一個字,都是在浪費時間。
此刻,他甚至已經分不清是失落還是憤怒,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想要讓葉笙跟著季書禮離開。
他總有一種感覺,他要永遠失去葉笙了,而這樣突如其來的認知,讓他心裡變得越發恐慌了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失去是一件這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