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我們回家再睡,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一陣靜默。
陸庭洲沒有再問,直接將葉笙護在自己懷裡,幫她把衣領子遮好之後,抱著他進了大樓內。
到了他跟葉笙住的樓層, 陸庭洲走出電梯門,目光落在葉笙家的大門上,停頓了片刻,轉身走向自己家的家門。
喝醉後的葉笙比往常要乖巧順從, 陸庭洲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脫去身上的外套,房間裡的暖氣正在升高,陸庭洲給她洗了臉,又把被子給她蓋好。
一切結束後,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
暖色的床頭燈照在葉笙還泛紅的臉上,讓他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自從跟葉笙認識,到結婚,到離婚,似乎都在水到渠成又理所當然地進行著。
短短一年的婚姻,他忙得幾乎沒有認真看過葉笙。
隻記得在慈善晚宴那晚的第一眼,他被她身上一種清冷又破碎的美豔吸引了目光,以至於之後發生的那些事也並沒有讓他太排斥。
現在再看葉笙,她當初那種清冷破碎的感覺褪去,多了一些強硬,仿佛她把自己包裹在了一個精心打造過的殼裡,誰都不讓進來。
而現在,喝醉了的她,把堅硬的殼褪去,露出殼下隱藏著的葉笙,依然脆弱,依然無助,依然為當初打掉那個孩子而痛苦不堪。
即使這會兒安靜地睡著,她的眉頭也擰在一起,沒有舒展開。
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能離得她近一些,不至於被她遠遠推開。
他握住葉笙始終沒能暖起來的指尖,想起當日她拿著離婚協議書,臉色蒼白地走進他的辦公室時的模樣,心頭猛地一顫。
他明知道她剛打了孩子沒多久,卻能什麼都不問,甚至還答應跟她離婚,以那麼快的速度安排巨額資金給她。
他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那樣做能讓葉笙消氣,卻不知道那樣做, 在葉笙看來,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她,離她遠遠的。
那個時候,她對他已經很失望,徹底死心了吧?
所以,這一次回來,她從來沒有想過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
她說的不要他是真的!
明明現在這麼能想明白的事情,那個時候,他卻蠢到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他自以為是對她的好,其實,都在把她傷得最狠最深。
陸庭洲一瞬不瞬地看著葉笙,眼尾泛著紅,“對不起,笙笙,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他緩緩俯下身去,在葉笙的臉上親了一下,卻舍不得移開。
不知道何時,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沿著他直挺的鼻尖滑落下來,落在葉笙的臉頰上。
葉笙似有所覺,眉頭皺得更深,下意識地抬起手,將貼著她臉上的異物推開,換了個睡姿,低聲道:
“走開,彆煩我。”
被突然推開的陸庭州愣了一下,隨後,看著葉笙熟睡的臉,無奈地笑了一聲。
伸手輕輕在葉笙粉嫩的臉頰上捏了捏,指尖完美的觸感讓他有些舍不得鬆手。
他俯身,覆在她耳邊,低聲道:
“好,不煩你。”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