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到醫院的時候,顧母已經沒事了,隻是出於昏迷的狀態中。
普通病房裡,顧心染就守著她,手緊握著母親的手,一刻也不願放開。
仿佛一旦放開,她就會真得失去媽媽。
白曉嫻和夏明月站在她身後沉默了好久,想說些安慰的話,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夏明月小心用手肘撞了下白曉嫻,小聲道:“心染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要和她說說?”
白曉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心染,她能理解此刻顧心染心情的沉重。
如果顧母真得出事了,顧心染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先給她點時間自己消化吧。”
“心染。”
這時,顧霖安匆匆外麵趕來,看見自己生活多年的妻子躺在床上,虛弱得不成樣子。
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他的腳步慢了下來,略帶了些沉重,經過白曉嫻身邊,站在了顧心染的身邊。
顧霖安伸出手,重重搭在了顧心染的肩膀上:“孩子。”
這一下,仿佛將顧心染所有的堅強盾牌都擊潰了。
眼眶跟著泛紅,肩膀控製不住地顫抖著:“都怪我,都是因為我。如果我不當眾對她說那麼難聽的話,她就不會一氣之下跳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裡醒不過來。”
“爸,你說我是不是很壞?我沒想到媽媽會被我氣到跳湖,我不孝,我真得太不孝順了!您打我,或者您罵罵我,我心裡都會好過些,我求求你了。”
話說到最後,甚至帶了哭腔,顧心染像個孩子似的求著自己的父親打自己一下,罵自己一下。
顧霖安心疼地看著女兒,伸手摸了摸她早就被淚花弄花了的臉:“傻孩子,爸爸不怪你,這也不全是你的錯。爸爸也有責任,是我沒有經營好這個家庭,也沒有照顧好你,和你的媽媽,這一切不該全由你來承擔。”
“爸,可是我的心裡,我的心裡真的好難受啊。”
顧心染哽咽著抱住了顧霖安,白曉嫻看著這一幕也很感動,她偏頭和夏明月交換了下眼神,兩人什麼都沒說,一起都先出去了。
她們出去後,就坐在走道的長椅上,兩人都沒說話,都在花時間消化發生的事情。
許久,夏明月先開了口,她主動握了下白曉嫻的手:“曉嫻,你感受下,我的手心是不是都是汗?”
白曉嫻一感受,確實被夏明月手心能冒這麼多汗驚呆了,不由擔心道:
“明月,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夏明月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太害怕了,到現在恐懼都還沒退去。隻要想到,就差那麼一點,心染就要失去她的媽媽了,我就心驚膽戰。曉嫻,你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長這麼大,我好像真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
白曉嫻用力握了握夏明月的手,掏出紙巾給她擦了手心裡的汗:“傻丫頭,你很好,你隻是因為很在乎心染,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夏明月傻傻一笑:“從裡麵出來我就想通一件事了,人身苦短,很多事真得要及時去追求。如果你不主動,它就真得會從你的指縫間溜走。”
“所以,曉嫻!心染怕是不能陪你去國外找霍藺啟了,但我可以陪你去,我陪你去把你家那位活閻王找回來,要不要?”
望著夏明月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白曉嫻被深深地感動:“明月……”
“明月!”
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她,白曉嫻循聲望去,是陸明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