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知道求養母沒有用,便爬到養父腳邊,“你救救他,他是你的孩子,你不能看著他被丟進井裡。”
“賤人。”姚青青求養父的話,惹怒了養母,她抓著還未來及極剪掉臍帶的嬰兒,光溜溜的,身上還沾著姚青青身上的血,在姚青青養母提起他的那一瞬間,他哭了。
哇哇的聲音,特彆的響亮。
姚青青爬著去抓養母的腿,地上一條蜿蜒的血跡,她抱著養母的腿,磕頭,磕到出血,“求求你,彆丟我的孩子,求求你,我給做牛做馬,求求你……”
“想得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養這個娃兒來和兒子掙家產?”養母一腳將她踢開。
姚青青昏迷了過去。
她醒來時,自己還是躺在房間的床裡,外麵的太陽很大,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是口乾舌燥,渾身疼痛,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養父被養母管著,不給她吃,不給她喝。
她不吭不響,就躺著,她想死,隨著她的孩子死去。
不知道是不是鄰居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就問,養母就對外人說,姚青青在學校不檢點,懷孕生了娃娃,但是娃娃剛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
是弟弟說漏嘴,是被養母丟進井裡,村子裡的人才知道,也不願意惹事,因為是姚青青自己不檢點弄出的孩子,也沒人同情她。
她發燒了,燒了一天一夜,不省人事。
好巧不巧的是,趕上了上麵領導下來檢查,剛好聽說家裡收養了孩子,為社會做了貢獻,領導便到家裡慰問,不管給不給予金錢上的幫助,但是麵子做的足。
養父養母不得已將快要死掉的姚青青送去醫院。
他們不能讓那些當官的知道,他們虐待姚青青。
就這樣,姚青青撿回了一條命。
她的眼睛瞪的很大,血絲像是一張網,鋪滿她的雙眼,“我不敢和任何人說,我害怕,我害怕他們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怕,我怕……”
她恐懼地畏縮著,好似那種經曆就在昨天,“我更害怕你知道,我怕你嫌棄我,瞧不起我,我害怕你會厭惡這樣的我,我害怕,我害怕的要死。”
說著她的目光轉向林辛言,“我看著胤寧對你在意,我羨慕,我嫉妒,我恨……嗬嗬,我故意,故意,把我兒子,送到你的麵前……哈哈——”
林辛言的手遽然攥緊,姚青青的話,像是晃蕩的鉛錘,撞擊著她的心臟。
她不由自主輕顫。
宗景灝握住她緊緊攥成拳頭的手。
姚青青再次將目光轉到白胤寧身上,“我討厭她,明明擁有那麼多,還要和你糾纏不清,我羨慕她,可以得到你的青睞,我羨慕,她可以將自己的孩子養的那麼好,我嫉妒她,命怎麼那麼好。”
白胤寧看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內心五味雜陳,不好受,一個人的經曆,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曾經,她也是單純天真的孩子,可是卻飽受摧殘。
“後來我長大,離開家裡,我以為我解脫了。我可以有新的生活了,我可以重新開始,可是我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裡,他們像惡魔一樣,纏著我不放,威脅我,問我要錢……我偷偷的,躲躲藏藏,不敢讓你發現,我還有個弟弟纏著我,因為我怕,怕你知道他的存在,就會知道我的過去,我不想被人任何人知道,更不想被你知道。”
姚青青抬起被綁著的手,想要去觸碰白胤寧,但是又不敢,因為她不配。
在她的心目中,白胤寧是最好的,誰都配不上。
她望著白胤寧,看了很久,“我想要忘掉,可是忘不掉,午夜夢回,都是我孩子哇哇的哭泣生,噩夢如影隨形,天天出現在我的夢裡,折磨著我,我累,我想死,甚至自殺過,可是沒死成,被人救了,命運不濟,連死都不能遂願,有時候我想,是不是我上輩子是專門砍人頭的劊子手,這輩子才會這麼慘。
我對生活失去信心,活的猶如行屍走肉,直到,和你相認,你的幫助,讓我黑暗的世界,多了一絲光亮,我想努力,我想好好的活著,因為你,因為你讓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在服裝店,我第一次看到你為一個女人生氣,我心裡很難過,因為我喜歡你,我深知,我沒有資格,我不敢在你麵前表現出來,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為了不被弟弟發現你的存在,我趁機關閉服裝店。
目的隻是怕你,知道我的過去。”
姚青青勾著嘴角,眼睛微眯仔仔細細的看他,想要記住他的樣子,“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白胤寧的內心被掀起巨浪,看著姚青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安慰嗎?
用什麼樣的言語,能夠安慰一顆受傷的心靈?
用什麼樣的詞彙,才能彌補她受到過的傷害?
他啞著嗓子,“我沒怪你,我始終對你抱有希望。”
姚青青笑,“謝謝,謝謝你,沒有嫌棄我。”
她想,要是有下輩子,她一定不要再投胎做人。
“吭。”
隻聽見一聲悶哼,有血從她的嘴裡流出來。
“她想自殺。”沈培川一把捏住她的下顎,不讓她咬自己的舌頭。
她滿嘴的血。
“高原!”白胤寧大喊,“快點,把人送去醫院。”
高原跑過來,將人抱起來,走出廠房。
地上留下幾滴血跡。
白胤寧掏出手機給高原打電話,“花多少錢都沒關係,救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