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東在臥室裡換衣服。
他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孕檢單,帶著B超單,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
他的手頓了一下,心思有些恍惚。
薑瓷進來了,她的表情並沒有剛才在樓下那麼誇張和嬌嗔。
她好像很累,進門就躺在了床上,捱過了剛才的關口,她長籲了一口氣。
可是,後麵還有更重要的關要過:現在孩子是“有”了,怎麼成功地把這個孩子“流掉”,是個問題。
薑瓷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在爺爺沒有起疑。我好怕爺爺會傷心。”
“到底有沒有懷?”他問薑瓷,照例是嚴肅而冷靜的聲音。
“嗯?”薑瓷睜開眼睛,看著離她五步遠的陸禹東,“你怎麼也問這個問題?懷不懷的,你沒數嗎?”
陸禹東每次都戴套,她說的“數”應該是這個。
他也知道,她找人給她開一張孕檢單非常容易。
可陸禹東心裡第一次起了僥幸:萬一呢?
避孕套也不是百分百避孕。
“找誰給你開的?”陸禹東知道她的意思是“沒懷”,心情莫名不好。
“我同學高媛。她,韓嵐,還有我,我們仨是鐵三角。”薑瓷說道。
“哦?”陸禹東看著薑瓷如釋重負的樣子,有點兒不忿,“鐵三角?你是哪個角?”
“我啊,”說起這個,薑瓷的眼裡有了光,仿佛又想到了學生時代,“我是最尖銳的那個角。”
她還用手比量了一個三角形。
“看出來了。磨得人心疼。”陸禹東說道。
“嗯?”薑瓷有些不大明白他的話。
薑瓷感覺陸禹東的口氣不算好,心想:今天爺爺生日,而且,終於熬過了一關,他不是該高興嗎?怎麼他這個人跟六月的天似的,陰晴不定。
“我又怎麼惹你啦?”薑瓷有幾分委屈,“是因為哥來了你不開心嗎?協議婚姻的事兒,不是我告訴我哥的,是他自己猜出來。我告訴他,不是自找不痛快嗎?一旦我告訴了彆人,協議就結束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陸禹東沒說什麼。
可到了晚上,他拚了命的折騰薑瓷。
弄得薑瓷眼淚都在打轉轉,“你是幾個意思麼?還是因為我說懷孕,傷了尹雪沫的心,你心疼?”
“我是心疼!心疼的不是這個。”
“那你心疼哪個?”薑瓷心想:反正心疼的不是我這個。
陸禹東似是被欲望衝昏了頭腦,他不答話,一直在啃吻薑瓷的脖頸。
周一的時候,全公司的人都在傳言薑瓷懷孕的事兒。
她要去茶水室倒咖啡,同事還小心地勸她,“薑瓷,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哦,換成牛奶或者白開水吧。”
等到薑瓷回到座位,發現自己的椅子上,不知道誰給她放了一個新的、厚厚的“軟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