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毅也算是閱人無數,在攻心之術上頗為擅長,但他卻難以揣測寧暖暖的心思。
這種無法揣測…是建立在對方的段位高於自己的,換句話來說,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寧暖暖每一步預測之中的……
“我們倆之間,一個狐狸,一個毒蛇,就沒必要隱藏你的獠牙了。”
“你有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那你就是誣蔑。”
“人活著,但凡做過,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寧暖暖目光淡淡道:“賀燃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母親的死也與賀家那對母子脫不了關係。以己度人,你要動他,我也能理解,但是這件事,你不該連康玨都算進去。”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你比誰都清楚我在說什麼。”寧暖暖鬆弛有度道:“你願意在天夢繼續工作,也是為了容蘭吧?”
“你是打算用容蘭來牽製我?”賀毅冷聲質問道。
寧暖暖瞥了他一眼:“賀毅,我和你不一樣,請彆用那種齷蹉的心思來揣度我。如果你不想讓容蘭知道你所做所為,你最好還是收斂些。在我這裡,你要想算計賀家,沒問題,但是想算計我的人,絕沒有第二次的可能。”
她的杏眸裡有冷意,聲線也被刻意壓低。
賀毅看著眼前的寧暖暖,不由被她目光中的冷颯給驚到。
這是暗示。
同樣這也是明示。
她願意將他放在眼皮底子下,不是因為他隱藏得好,而是因為她的允許和放縱。一旦這份允許和放縱被收回,她依然掌握著他的軟肋。
“看來是我小瞧了你這個董事長。”賀毅咬著後槽牙道。
“彼此彼此。”寧暖暖回道。
賀毅離開後。
寧暖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淅淅瀝瀝的陰天小雨。
她和康玨說了提防,卻唯獨沒有對容蘭說。
剛才她是故意測試賀毅的反應,卻發現那麼會偽裝的一個人,在聽到容蘭名字時臉上流露出不屬於他的慌亂……
曾經掉落過泥沼的人,還是應該有一次爬出來的機會。
她還是想給賀毅一次機會。
容蘭或許曾是他生命裡一道光,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善念,也許有一天,賀毅會願意為容蘭走向光一次呢?
到底這一場賭,是輸還是贏。
寧暖暖推開窗,看向漸冷的天,也無法給出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