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深低聲笑了起來。
他坐在洛喬一的身邊,看著床上的劉香月,溫聲道,“我父母走得早,爺爺奶奶把我帶大的。他們離開的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不僅是身體,還有心理上的。”
洛喬一咬著吸管沒說話。
“大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時我卻怎麼也過不去,跟個女孩一樣,終日以淚洗麵。”顧知深其實早就忘記了當時失去父母的陰霾了。
他以為這輩子都過不去了,可時間是非常殘酷的,所有的感情在時間悄然無息的流逝下,都會慢慢被淡化。
洛喬一看向他,“後來呢?”
“後來,一個月後,我不怎麼哭了,一年後,我基本沒哭過,再到現在,我已經差不多忘記當時的痛徹心扉了,隻是偶爾會有點想他們。”顧知深說著,往嘴裡塞了一顆草莓。
“你跟我說這些,是希望我珍惜眼前?”洛喬一的目光在此時是清透的。
“洛喬一。”顧知深第一次這麼認真喊她的名字。
“你想說就說,不用這樣。”洛喬一不悅地皺眉。
顧知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隻是覺得奇怪,你都走丟了二十多年,為什麼時光沒有磨滅你父母對你的感情?是不是我天生冷漠,所以時光才會磨滅我對父母的感情?”
這個答案洛喬一都沒辦法回答他。
是啊,為什麼呢?
不過她聽說過一句話;劬勞情深,可惜簷前滴水難倒流。
老人會用這句話形容父母對孩子的感情。
意思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感情,永遠比孩子對父母的感情深。
洛喬一看著劉香月,在心中問;真的是這樣嗎?
“彆多想,我就是不理解發出的感慨而已。”顧知深站起來。
“我才不多想。”洛喬一淡聲道。
傅文閱很快就回來了。
“爸在重症監護室裡,估計醒來要一段時間。”他跟洛喬一說。
洛喬一沒什麼情緒,隻淡淡點頭。
傅文閱也知道讓她接受傅家,有點操之過急,便不再多說老爺子的事情。
“你從過來都沒休息,現在醫院這邊基本穩定了,你先回去休息,我讓家裡的司機來接你……”
“我去公司住就行了。”洛喬一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