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沈錦棠隻覺得鼻尖癢癢的，抬手蹭了蹭。
抬手撩起簾子往外看，已經可以看見許多穿著短汗衫的船戶出工，這裡的船戶大都是靠著護城河謀生，不是靠打撈過活，就是靠著在護城河的碼頭搬運卸貨謀生。
一個個身上都是曬得黝黑，傷痕累累，臉上滿是疲態。
越往裡走，就越接近東巷，裡麵也越嘈雜。
東巷都是些賣苦力過活的人，突然來了一輛稀罕的馬車，所有人都翹首看著，好奇馬車裡是那家的貴人。
東巷跟城西不一樣。
城西的船戶那可是正經的船戶，都是有畫舫的，再不濟也有船篷，可東巷的船戶嚴格意義上說起來，更像是一群勞工聚集處。
城西商戶更多，自然比這全是窮苦人的東巷好上許多。
腳步剛落地，就感受到許多道視線凝聚過來。
沈錦棠已然習慣，當初她去城西也是這般，不過東巷卻是實打實讓她感受到苦澀。
東巷的男子都出門勞工，剩下的都是婦孺幼兒，個個麵黃肌瘦，像是從未吃飽飯過的樣子。
這裡的小孩子不哭不鬨，也不吵，看見外來人也不叫喚，隻是呆呆的看著，眼中的祈求讓人無法忽視。
饒是輕雲見狀都不免皺眉：“東巷何時成了這樣，這裡可是上京。”
原本的東巷可並非如今一般光景，家家戶戶可都是夠過日子的，不說多富庶，但也算是不愁吃穿。
他也是幾年前來過東巷一次。
東巷跟城西比起來，東巷距皇城更遠，和上京城的城門更近。
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女孩鼓起勇氣，雙手緊緊抓著自己臟兮兮滿是補丁的衣裳湊上前，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眼中充滿渴望，糯聲問：“你是來給我們送事物的貴人姐姐嗎？”
“為什麼我沒有見過你？”
小女孩歪著腦袋，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有沒有見過沈錦棠。
身子瘦瘦小小，發絲亂糟糟一片隻有一條灰色的帶子將頭發紮起來，身上灰撲撲的，她似乎想要上前伸手，小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才伸出手：“貴人姐姐，我能第一個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