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從前籍籍無名的人,在參加宴會過後聲名鵲起,甚至還有的因為名聲傳入聖上耳中,從而得到提拔和重用。
其中的彎彎繞繞,顧家壓根就沒有機會去了解清楚,還以為京中人爭先鞏後地參加宴會,隻是為了博個好名聲。
而從小就沒人教的顧知涵,就更不可能知道宴會的真正目的,所以前世他才敢膽大包天地作出一首大逆不道的詩來。
想到這些,雲姝荷微微晃神。
其實顧知涵的小動作十分拙劣,可前世的她被豬油懵了心不願承認,想方設法地替換掉詩作,也正是因為她的舉動,才坐實了他神童的名聲。
宴會當天,顧老夫人鬨著也要去,雲姝荷看到她滿頭金簪,渾身上下都戴滿了金銀首飾,嘴角勾起譏諷,欣然應允了。
平陽侯府坐落在京中最繁華的地段,從門口到正廳的路長得不像話,路上景色變換複雜,恍若仙境,幾乎是走三步就有侍女停下來向他們行禮問安。
“不愧是侯府啊!這院子真大,真豪華!”
顧知涵眼裡充滿豔羨,隻是一座宅子,就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尊卑的差距。
穿過前廳來到侯府的後花園,不少貴婦小姐聚在一起說說笑笑,見到雲姝荷,紛紛停下行禮。
“本宮也是受邀前來參加賞花樣的,你們不必拘謹。”
她身份尊貴,坐上座是應當的,可顧老夫人和顧知涵也不知所謂得跟著坐下,惹得周圍人側目議論。
“顧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怎地一個兩個都這般沒規矩?”
“那是顧家的養子?外頭都說他聰慧,我怎麼瞧著不像是聰明的?”
聽慣了非議的雲姝荷,對這些無關痛癢的談話充耳不聞,可那祖孫倆卻聽不得。
“今日賞花宴,何必提不想乾的事?”一名貴婦趕在他們發作前,高聲打斷眾人的對話,“聽聞顧小公子詩采斐然,不若就替我們打個頭陣?”
一聽要作詩,顧知涵來了精神,他環顧四周,眼尖的侍女立馬取來筆墨紙硯,在他麵前一一擺放好。
隨著他落款,雲姝荷的眼神愈發冷冽。
眾人遲疑地上前觀看,這一看,皆是嚇得大氣不敢出,扭頭側目看向長公主。
雲姝荷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剝開眾人拿起詩作看了兩眼,而後不敢置信道:“是本宮哪裡做得不夠好嗎?涵兒,你怪本宮也就罷了,父皇他日理萬機從不懈怠,為何你還要遷怒他?”
“難道是因為沒讓你進族譜的事?可顧家的族老都不認同,連駙馬也毫無辦法,父皇他再有心也管不到臣子的家事。”
顧知涵沒有看到想象中驚豔四座的場景,不由得慌了神,“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老夫人衝過來護住他,“怎麼回事,涵兒就是作了首詩而已,怎麼讓你這般惺惺作態?”
“一首詩?”不知道哪位夫人開口,語氣裡的諷刺十分明顯,“你們家這位養子的詩可了不得,居然敢非議聖上治國無道!”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