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蓄意衝撞本將軍!”
謝槿之怒斥,當看清那乞丐麵容時,他愣了愣:“顧知涵?”
此刻的顧知涵完全沒了從前俊逸的模樣,穿著破爛不說,身上還臟兮兮的,兩頰深深凹陷進去,眼球卻又十分突出,整個人看起來滑稽又格外駭人。
由於成了太監,他渾身上下完全沒有一絲陽剛之氣,瘸了的腿應當也是沒有好好護理,現下完全隻能拖著走,一步也邁不出。
“嗬,還認得你小爺我呢?!”顧知涵麵目猙獰,他猛的朝謝槿之吐出一口濃痰,“快讓雲姝荷出來見我!”
堪堪躲過濃痰,謝槿之皺眉將顧知涵摔在地上:“憑你也敢直呼公主名諱?滾回你的一畝三分地去,否則彆怪本將軍不客氣!”
顧府已然被推了大半建造成了公主府,原本偌大的顧府以顧知涵的房間為分界點一半成了公主府,一半蕭瑟立於街邊。
原本顧府的丫鬟小廝都在顧府被推那刻,卷著值錢的東西跑了,如今半個顧府也隻剩下顧知涵一人。
“你不客氣?你這個莽夫,你知道我是誰嗎?!”顧知涵利索爬起身癲狂大笑,“我乃新科狀元,遲早有一日我會位極人臣,到時候我定然報往日之恥!”
“行,本將軍等著,本將軍倒要看看你如今這幅模樣,如何找本將軍一雪前恥!”謝槿之冷冷一笑,隻當顧知涵癔症犯了,牽起韁繩便要離開。
“我們前世明明應該是一個陣營的,還助三皇子登上皇位,你今生為何偏向雲姝荷那個賤婦……竟然倒戈向五皇子?!”
微風將顧知涵的呢喃聲送入謝槿之耳中,他眯起眼居高臨下打量起跌坐在路邊上瘋瘋癲癲的男人。
他怎會知道他來大周最初選擇的是雲永楓?他口中所說的前世今生又是什麼?
心中疑竇越發重了,無論如何他都想弄清楚真相。
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百姓,他冷聲道:“小青,將他抓到那邊巷子裡去。”
緊接著,謝槿之也跟著進了巷子,等他再出來時已然過了大半天。
想到顧知涵方才說的,關於他們前世的一切,謝槿之一陣恍惚,原來前世他也是殺害雲姝荷母子三人的幫凶……
他捂住胸口,想將胸膛處撕心裂肺的痛楚壓下去,卻徒勞無功,那抹痛楚越發強烈起來。
數年前小女孩染血的麵龐與如今笑著的雲姝荷重合到了一起,緊接著,自顧知涵口中了解到的,前世那個纏綿病榻死於非命的雲姝荷出現在眼前,還有元皇後、雲永臻、安國公一家慘死的畫麵……
“噗!”謝槿之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無力虛靠在拴在路邊的馬匹身上,他抬頭看向刺眼的太陽,紅著眼。
“雲姝荷那個賤婦呢?!快讓她滾出來!她憑什麼這輩子要如此對我,憑什麼!”胸前插著一柄長劍的顧知涵踉踉蹌蹌走出巷子,仍舊口吐瘋言。
謝槿之赤紅著眼看向他,拔出腰間佩劍:“你可真是命大,如今還敢辱罵我的妻子,看來你當真是全屍也不想要了!”
他陰惻惻笑出聲:“那你便做個無頭之人去地府向前世的雲姝荷當牛做馬恕罪吧!”
說罷,他一揮長劍,溫熱血液噴射到麵頰之上,顧知涵臟汙不堪的頭顱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眼睛仍舊大睜著,死不瞑目。
從巷子追趕出來的小青正好看到這個畫麵,他趕忙小跑過去:“將軍,屍首如何處理?”
謝槿之淡定將麵上血跡拭去,冷冷道:“頭,拿去北麵的蛇窟喂蛇,四肢剁掉東南西北各丟一隻喂狗,身體拿去深山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