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感覺蕭寧好像對所有稱之為人的物種，都很不喜歡，總是將人往最壞的方向想。
她不知道蕭寧以前經曆過什麼，從十幾年前認識他的時候，蕭寧就是這個樣子。
明明看起來溫文爾雅，打扮乾乾淨淨的人，看到再臟汙的事情，眼神都不變一下。
“過客嗎？”何玉聲音呢喃：“可是那幾個過客在我生命中走了快二十年了。”
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小貓小狗都有感情了，更彆說人了。
蕭寧愣了一下，神情有些苦惱。
他並不擅長安撫人。
“抱歉，我剛剛說的話不太中聽。”
何玉搖搖頭，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下去：“其實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但是我希望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哪怕過去很多年，都不會改變。”
她見蕭寧第一眼的時候，蕭寧是這個模樣，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這個模樣，甚至連麵容都沒改變多少，讓她感覺可怕的同時又覺得敬佩。
蕭寧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緒。
其實他也改變了。
在最初認識何玉的時候，她在自己眼裡和彆人沒什麼兩樣，但是現在，在蕭寧眼裡，何玉已經和彆人區分開了。
她是最獨特的存在。
“好了。”何玉狠狠地舒了一口氣，撐著桌子站起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再和你調查一番，解決差不多了，我就將所有的資料和工作交接給你，以後他們就交給你了。”
蕭寧眉頭狠狠地斂了一下：“這麼快嗎？”
“快還不好嗎？”何玉挑了挑眉，笑盈盈地看著他，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想到蕭寧不喜歡人觸碰收回了手。
“彆人為了要我手中的權力，不惜威逼利誘加警告，現在我要主動讓給你，你怎麼還嫌太快了。”
何玉說著，調侃道：“蕭寧，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覺得壓力太大？不用擔心，就我這種菜雞這些年都賺了不少錢，你肯定更厲害，我等著你上各種商業雜誌，財經頻道哦。”
蕭寧嘴唇動了動，眼睛隱忍地看著何玉。
他真的很想說，他並不想要這些東西，他想要的是她。
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沉默地點點頭：“恩，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何玉沒注意到他洶湧的情緒，從他平靜的麵上看不出來什麼，隻能尷尬地打著哈哈。
“沒關係，你儘力去做就成。”
她說完看了看手表：“哎呦，都這個點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該堵車了，你也一起走啊。”
蕭寧朝她搖搖頭：“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路上要小心。”
何玉隻能點點頭，敬佩地看著他。
蕭寧果然麵冷心熱，這麼快就進入狀態了，還真是有責任感。
等何玉離開辦公室後，蕭寧眼神猛地冷了下來。
他打開電腦，找出一個文件夾，將裡麵一份份資料匿名發到報警郵箱裡。
電腦屏幕的白光打在蕭寧的臉上，將他原本白皙的麵容，襯得更加蒼白。他的眼底滿是冷凝，看著讓人背後生寒。
今天那些人離開的時候，很明顯眼裡都帶著不馴服，一個個眼神惡狠狠，是對何玉生了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