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至極的一句話,比利箭還傷人。
黎俏的眼圈發紅,雙手死死握成拳。
麵前這張熟悉至極的臉,變得如此陌生。
她從沒想過霍南爵會這樣看她。
那眼神,充滿了厭惡,鄙夷,不屑。
黎俏忽然笑起來。
霍南爵眼眸一閃,意識到不妙。
女人的紅唇微微一動,唇畔的笑容帶著嘲弄。
“霍總覺得自己是很高尚的人?”她輕笑。
霍南爵抿著薄唇,眸光冷淡。
他不至於多高尚。
但至少,不像她那樣無恥。
可以故意引誘男人,一步步往上爬。
沉默隻有短短幾秒,空氣卻凝滯了一般。
黎俏眼睛直直看著他:“霍南爵,你根本不愛我,為什麼兩年前要娶我?”
女人的聲音無比冷靜,也平靜到了極點。
霍南爵卻有一瞬的狼狽。
娶她,是因為……
男人的神情一絲不落的看在黎俏眼底,她唇邊蔓開一個惡意的笑容。
“為了保命,你可以娶一個根本不愛的人。霍南爵,你連自己都可以出賣,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一句一句的話,不是質問,卻重重的敲下。
霍南爵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你……”他動唇,卻再說不出一個字。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紮了一下。
黎俏輕蔑的看著他。
嬌小的身體一瞬間變得無比高大,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像你這種自私自利,又自以為是的人,誰要是被你愛上,恐怕會覺得惡心。”
重重說完最後一句話,黎俏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空寂的房間裡,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霍南爵站在原地。
高挺的身材僵直,雙手死死的撐在大理石桌麵上,卻搖搖欲墜。
兩年前的一幕閃現在眼前。
撞到變形的車頭,染紅的衣裙,還有……太平間那具僵冷的屍體。
霍南爵閉上了眼。
俊美的麵孔被痛苦占據,微微扭曲著。
如果他沒有答應和黎俏結婚。
也許,紀清就不會撞上婚車……
黎俏一口氣直達底樓,大步走出霍氏集團大門,身影決絕的走了出去。
霍南爵,怎麼可以那麼說。
她眨眨眼,咽下淚意。
走到路邊招手,一輛出租車很快停下,她上了車。
“去海城藝術館。”
海城藝術館已經有六十多年曆史,裡麵陳列著很多藝術珍品。
下了車,黎俏買了張門票,直接到了樂器館。
樂器館人很少,此刻更是沒有一個人影。
角落裡一架舊鋼琴,是供遊客彈奏的。
黎俏坐下,輕輕的落下一個鍵。
清脆的音符響起,心情也隨之紓解了。
“他們都不在了,幸好你還在。”她輕輕的呢喃。
小時候她就經常偷跑出來,躲到這個沒人的地方彈琴。
手指撫過鋼琴,指尖傳來一絲絲細膩的涼意。
用空著的左手彈奏了一曲《致愛麗絲》,輕鬆自在的琴聲讓心情也放鬆下來。
曲子重複了三遍後,她起身站起,離開了樂器館。
一分鐘後,樂器館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斯坦李臉上帶著些許迫切,視線掃過空蕩蕩的屋內,轉為了失望。
“那個人或許是遊客,已經離開了。”一旁的助手說。
“可惜……那麼純淨的琴聲……”
斯坦李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遺憾的說。
剛才在參觀藝術館時,正好聽見一陣琴聲。簡單的曲子卻被彈得無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