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這麼多人，唯獨不見李東庭的影子。
那幾個人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轉為客套的大笑。
“霍先生是衝著李總來的，當然是不屑和我們這些人玩牌了。”
聲音雖大度，卻暗藏著彆的意思。
霍南爵麵色不變。
牌局再次開始，他就坐在一旁沒有加入，其餘人也當他不存在似的。
黎俏看著他泰然自若的樣子，心裡浮起一絲好笑。
霍南爵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脾氣，該硬氣的時候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去迎合應酬。
牌局過了三輪，李總依舊不見影子。
黎俏起身離開座位，出現在遊艇的甲板上。
手放進包裡，拿出一根香點燃。
香氣慢慢的彌漫開來，順著海風送入空氣中，忽然有幾隻鳥撲騰著翅膀飛下來，落在船舷上。
慢慢的，鳥兒越來越多，啾啾的叫聲把人吸引過來。
“黎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一道聲音傳來。
整夜沒路麵的李東庭從暗處走出，站到了她麵前。
黎俏微微一笑：“如你所見，在釣鳥兒啊。”
臉上輕鬆自然的笑容，眉間是漫不經心。
李東庭眼睛微眯。
他一整夜不出現，霍南爵卻沒有任何的緊張，連身邊的秘書也這麼輕鬆。
“釣了這麼多鳥兒，黎小姐打算做什麼？”
他的目光掠過停在欄杆上的鳥兒，神色莫測的問。
黎俏似笑非笑看向他，紅唇微動，懶懶的說：“不做什麼，就是釣著好玩。”
輕鬆的一句話，李東庭的臉色卻沉了沉。
“黎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語氣中已經有了點不悅。
黎俏眼睛眯了眯，揚起手把香掐滅了。
沒有了香氣，那些鳥兒很快就飛走。沒過一會，船舷上一隻小鳥也沒了。
“這些鳥也不傻，有香氣才會聚到一起，沒了香氣就散了。”清冷的聲音在海麵上浮起。
黎俏收起眼底的笑意，淡淡的看向李東庭。
“這香隻能用一次，第一次能引鳥兒，下一次這些鳥知道隻有香氣沒有食物，就不會再上當了。”
意有所指的話讓李東庭的臉色微變。
黎俏不跟他打啞謎，直接放出了大招：“霍氏在海城紮根多年，李先生如果想開拓海城，最好的選擇就是霍氏，這一點我們都心知肚明。”
“玩欲擒故縱的招，隻會消耗耐心。”
她話音剛落，李東庭的臉色沉下去。
“你在威脅我？”他聲音冷沉，帶著一股迫人的壓力。
黎俏搖搖頭。
“時間寶貴，與其耗費在這些無意義的內耗上，不如儘早做出決定。”
變得柔和的聲音，讓李東庭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看著他臉上神色變幻，黎俏知道他在重新考慮了。
她提起腳步要離開，臨走前轉頭看向他，眸中帶著一抹笑。
“會議室裡那副《玄心山水圖》格局很大，希望李先生也能放開胸懷，不要計較眼前的蠅頭小利。”
柔軟的話音中帶著勸慰的意思。
李東庭眯眼看著她，鼻孔裡哼了一聲。
回到艙內，牌局又開了一輪，空氣卻有點浮躁了。
聽到動靜，霍南爵的目光投向她。
黎俏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經做了。
隨後，走到霍南爵的身旁坐下，拿起麵前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在夜風中站了半天，她有點口渴了。
霍南爵目光隨著她的動作，眉頭擰起。
“……我喝過。”男聲似是無語。
黎俏嘴裡含著水，吞不下去了，端杯子的手僵硬。
這下，真是給她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