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霍南爵朝著聲音方向淡聲問:“吳神醫說我沒救了嗎?”
屋內突兀的安靜了一瞬。
黎俏看著男人蒼白的麵孔,眼神複雜。
他說起自己的生死,已經能這麼平靜了?
霍南爵沒有等來回答,自顧自的淡淡笑了一下。
“應該是吧。找了那麼多醫生都查不出病因,各項身體指標起初是正常的,可後來卻慢慢惡化……沒有原因的惡化。”
想來,絕症是治不了的。
他安靜的坐著,沒有再開口。
黎俏收拾完,端著盤子出門,在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麵色蒼白,整個人似乎隨時可能垮下,透出一股病態的美。
這個男人真的要死了嗎?
站了一會,黎俏就下樓了。
接下來幾天,黎俏就以護工“清清”的身份照顧霍南爵。
她按照醫生給出的建議,每天到點就給霍南爵送來三餐,然後讓他吃藥。到了休息時間,就帶他去外麵走走。
不過……
從來沒有問霍南爵的意見。
他冷著臉,穩穩的抓著輪椅,“我說了,不想出去!”
彆的事情他容忍,可這個人變本加厲。
作為護工每次都我行我素,絲毫不理會病人的想法。
忍無可忍!
黎俏伸手掰了幾下,他抓的用力,掰不開。
忽然手腕被反手握住,霍南爵壓抑著怒火。
“吳神醫就是教你這麼照顧人的?”
他見過吳神醫手下那些的聾啞人,沒有一個像麵前這個霸道。
黎俏看著他生氣的樣子,冷冷笑了一下。
終於憋不住生氣了。
想到霍南爵都這樣了,還不願意見她,她心裡就一股火氣。
“嘶——”
霍南爵手腕一疼,抽了一口冷氣。
他錯愕的看向那個的方向,滿臉不可置信。
“你咬我?”咬著牙。
黎俏鬆開牙齒,趁他驚詫,一把拍開他的手。
順利的推起輪椅,下樓了。
一路上,霍南爵沉著臉,異常沉默。
身旁的人腳步輕盈,幾乎沒有聲音。
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藥草香味,聞不出彆的氣味。
似乎真的是吳神醫的人。
可是,不對勁。
霍南爵看不見,但也感受得到這個人對他似乎有怨氣。
他的手指撫過剛才被咬的地方。
摸到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他眉頭皺了一下。
剛才被咬的時候,那人的嘴唇觸到皮膚,很柔軟。
像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吃過晚飯,霍南爵坐在屋內聽著電視的聲音。
黎俏喂他吃藥後,到自己房間,推開浴室的門。
洗過澡,她裹著一片浴巾。
水“嘩嘩”的往下流,把浴缸裝滿。
早就熬好的草藥汁倒進去,空氣中充滿了一股濃鬱的草藥味。
黎俏試了試水溫,定好時間跨入浴缸。
每天和霍南爵接觸,身上的氣味是瞞不住的。
黎俏低頭看著深色的水,把頭埋進去。
水淹過頭頂。
泡了一會,等身上全是藥草的氣息,她才擦乾身體出了浴室。
剛要換衣服,她無意中一瞥,差點叫出聲。
房間內,霍南爵正靜靜的坐在輪椅上。
麵朝她的方向,一雙漆黑的眼眸似乎落在她身上。
黎俏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