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黎俏睜開眼，四目相對的瞬間，霍南爵的心猛地沉下。
黎俏雙眼無神，沒有焦距。
“你的眼睛……”
霍南爵握緊了拳頭，心裡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雙目失明，正是他當初的症狀。
“阿爵？”女聲輕輕響起。
黎俏雙眼一片模糊，隻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聽到她虛弱的聲音，霍南爵心底微痛。
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啞著嗓子說：“我在。”
手上的溫度讓黎俏的心定了，擠出一個笑容。
“這些天到處遊玩，我太累了……不如我們回家吧。”
她的身體日漸虛弱，經不起折騰。
黎俏心裡微微黯然。
如果生命終結，她不想死在異國他鄉。
霍南爵定定看著她，良久才出聲：“好，我讓人準備，回家。”
得到了這個回答，黎俏似乎安心了，翻身又繼續睡下。
站在床邊，霍南爵看著她疲憊蒼白的麵龐，眼底湧出無數情緒。
她知道。可她什麼也沒說。
輕輕關上房門，霍南爵臉色難看。
究竟是什麼方法，把本該由他承受的病痛轉移到黎俏身上？
當年大師說的黎俏幫他消災擋病是真的！
行李很快收拾好，第二天黎俏醒來就得知要啟程回去。
“這麼快？”她有點不安。
雖然是她提出的，可霍南爵動作快到有點反常。
就像是，他知道了什麼？
黎俏睜大眼睛去辨認霍南爵的方向，可惜看不清他的神情。
“嗯，你的身體不好，還是儘早回去。”
霍南爵幫她洗漱，抱回床上後坐在床沿，漫不經心的捏了捏她的下巴，黑眸深深看進她眼底。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回去處理。”
那個秘密在海城。
他必須回去查清楚！
狀態不好，黎俏腦子也不及平時靈活。
需要回去處理，大概是公司的事情吧。
這麼想著，她就沒多問。
飛機啟程不過十分鐘，黎俏困得閉眼休息。
聽著身旁女人輕微的呼吸聲，霍南爵眼底一抹痛苦，手輕輕拂過她的皮膚。
觸手是溫涼的肌膚。
他手指收緊，幾秒後，才緩緩放鬆。
才幾天而已，她的體溫明顯低於常人。
“黎俏，如果你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我會恨你……你明白嗎？”
男人聲音低啞，黎俏睡得很沉沒聽見。
漫長的睡眠中，她似乎陷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夢裡，她和霍南爵有了一個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黎俏唇角浮出笑意。
這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輕微的顛簸驚醒。
睜開眼，發現霍南爵抱著她走在路上。男人腳步儘可能放輕，平穩到幾乎沒有動靜。
“吵到你了？”男聲帶上幾分歉意。
剛才從車上下來，鬨出了輕微動靜。
黎俏搖搖頭。
吸吸鼻子，聞到熟悉的空氣，應該是在海城了。
“到楓苑了嗎？”她問。
霍南爵頓了頓：“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