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漁叟突然亮到紮眼的雙眼,玄君臨一笑:“前輩還是穿件衣服吧,蟲洞裡的東西也就這些了,你老光著膀子要是再受了涼,我們也不知道還能賠償前輩什麼東西才好了。”
“你!”漁叟顫抖著手指,指了指玄君臨,又指了指蕭涼兒:“你們兩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老頭子是給你們尊老愛幼的機會!你們不體諒我的苦心,還這麼擠兌我!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瞧前輩這話說的,我們這麼關心前輩的身體,擔心你老受涼,怎麼就是不尊老了?”蕭涼兒眉眼彎彎,笑得像是兩個月牙。
“老頭子窮!沒衣服!最體麵的就是被你們家小子糟蹋的那件。”好處沒有撈著,漁叟氣呼呼得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前輩早說呀。”玄君臨笑著拿出一件新衣,捧到漁叟的麵前。
這回,就連來福都瞧出來漁叟想要誆騙好處的小心思,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玄君臨和蕭涼兒根本就不打算那點兒實質性的好處出來,那還乾嘛逗漁叟前輩,就一件衣服,也不怕把老爺子氣得再跳腳。
可讓來福吃驚的是,漁叟剛撇了一眼玄君臨遞過去的袍子,就立刻雙眼瞪得渾圓,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這這這!”漁叟小心翼翼得摸了摸眼前的袍子,然後用帶著顫音的嗓子問道:“真的給我?”
“都遞到前輩麵前了,前輩說呢?”玄君臨笑得彬彬有禮,現在就算是他想把衣服給收回來,隻怕漁叟也不會肯了。
“算你小子識相。”漁叟一把抱住衣服,滅哈哈狂笑,那癲狂的模樣,甚至讓來福忍不住懷疑:“壞了,前輩被氣瘋了!”
“你小子才瘋了呢。”漁叟噴了來福一臉的口水,抱著衣服就朝遠處的小溪跑了過去。
金絲靈衣,金絲靈衣,沒想到他臨死還能穿一回這樣的寶貝!
全天下大概沒有那個修煉者享受過用這件天下至寶的寶衣當壽衣的待遇。
漁叟的癲狂不僅僅是因為這件寶衣,更多的確是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遇見蕭涼兒,讓他即將走到終點的路程多了幾分些有趣,也多了些變故。
這些變故細微到什麼也改變不了,但卻又好像什麼都已經有些不同了。
遇見蕭涼兒之前,他早已做好了欣然赴死的準備,每一步都朝著可預見的終點前進,他沒有遺憾,也沒有惋惜。
可現在,他那個許久未曾跳動的心臟,卻好像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絲不舍和貪戀。
這樣有趣又有意思的日子,要是能再長些,那該有多好。
看著漁叟快速消失的背影,蕭涼兒看了一眼來福,朝他指了指遠處幾乎快消失不見的小黑點:“帶他們也去洗洗吧,臟兮兮的。”
來福得令,立刻帶著三個小家夥朝著漁叟的背影追了過去。
“你拿了什麼給老頭兒,怎麼把他激動成那樣?”等人都走光了之後,蕭涼兒才開口問道。
“一件至寶,一件寶衣。” 玄君臨笑著湊到蕭涼兒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其實在懸崖底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兒。”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