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歎了口氣,風聲呼呼,好像吹進了他空空蕩蕩的心裡。
終於,傅寒君轉身:“走吧。”
他一步三回頭,看著薑亦歡的墓碑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徹底的失去了她。
從今以後,對傅寒君來說,薑亦歡就是這塊冰涼的墓碑了。
她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再是有血有肉有笑有淚有痛的模樣,就這麼躺在這裡,永遠安靜。
甚至她隻有一捧灰,沒有全屍。
回到主臥,傅寒君看著整齊的大床,一絲不亂,被子和床單都沒有絲毫褶皺。
以後啊,他就是一個人了。
一個人起床,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
早起睜眼時,不會再有薑亦歡的恬靜睡顏在身邊;晚上睡前,也不能再把她給摟入懷裡。
她不會再給他做飯,不會再直呼他的名字,不會再對他笑,也不會再生氣的蹙著眉看著他。
恍惚間,傅寒君還覺得薑亦歡的一顰一笑留在這個臥室裡,沒有離開沒有消失。
但僅僅隻是那一秒。
他很快回到了現實。
“洗洗睡吧。”
傅寒君自言自語,心裡很清楚,隻是下意識的想要迷惑自己,尋找一些安慰。
他洗漱完躺下,閉上眼睛,困意來襲。
在入睡的前一秒,他還在想,自己還能睡著也算是一件好事。
本以為會夜夜失眠。
………
第二天。
天亮了。
“管家,”傭人問道,“都已經十點了,傅先生還沒起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要不要去敲門看看?”
“傅總最近這麼累,多睡一會兒是正常的,彆去打擾他。”
“可是,傅氏集團那邊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
管家回答:“傅先生醒來後,會去公司的。”
傭人還是有些不理解:“萬一傅先生傷心過度,想在家裡休養呢。”
“他不會的。”
管家跟在傅寒君身邊多年,還是很了解他的。
以傅先生的性子,他的頹廢隻會在私下,在熟人麵前,在獨處的時候表現出來,絕對不會在公開場合露出絲毫。
比如傅太太的葬禮上,傅先生始終冷靜淡漠,隻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悲傷籠罩著他。
何況,傅氏的擔子都落在傅先生一個人的肩膀上,他還要挑起來。
管家又看了一眼時間:“如果十一點傅先生還沒醒的話,我再去敲門。”
“好的管家。”
傭人們又各自忙碌。
主臥裡,傅寒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微微一側頭,隻感覺到一陣濕潤貼著他的臉頰。
怎麼回事?
傅寒君坐起身來,看著枕頭上麵一大片的水漬。
水?枕頭上怎麼會有水呢。
怔了幾秒,傅寒君才回過神來,這哪裡是什麼水,是他的眼淚。
淚水將枕頭都打濕了,直到現在都還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