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趙洧吟捏緊了帕子叫了姚頌一聲,她聽著杜蘅與蘇子衍的談話,心裡頭像揣了隻小兔子,目光灼灼地盯著杜蘅。
姚頌聽見趙洧吟柔弱又不安地呼喚,心中無限疼惜,杜蘅揮了揮手讓綠鵲與寸心一起把趙洧吟攙著出來,她剛剛過了屏風,姚頌就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她拽進了懷中,杜蘅彆過眼去,蘇子衍也不再言語,濃鬱的婦人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我帶著我家的娘子就先回去了。”姚頌仔細摟著趙洧吟的肩膀,趙洧吟也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中,走之前,他還不懷好意地對著蘇子衍來了一句:“衍之,彆怪兄弟不提醒你,你好好想想我說的。”
蘇子衍有些無奈,連連喝了三杯茶之後,他對上了杜蘅探究地眼神:“不過是些混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二人早早便將這些銀錢散了出去,又在姚頌府上喝了些酒,是些上好的荔枝米酒,喝著喝著,姚頌就有些糊塗了:“衍之,你對杜馥鬱是不是有心思。”
“禮韞,你醉了。”蘇子衍也抱了一壇子酒,其實他自己明白,這些按以往他不可能做的事如今卻真真切切發生了,也說不上不對。
“衍之,杜馥鬱是個好女兒,你若真是心悅她,便表明心跡,等到晚了就後悔莫及了。”姚頌背靠在蘇子衍身上,又飲了一大口酒,一些酒水順著脖子流到了衣服中。
蘇子衍搖搖頭,他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杜蘅身上也是推不了的責任,這樣沉重的心意隻會打翻搖搖晃晃的小船,他隻念現在,不求將來。
“你有些什麼想法,不妨說說看。”蘇子衍的思緒回到了眼前,剛才趙洧吟與姚頌在,他不方便將湯婆子遞上,看她指尖又開始泛紅。
杜蘅輕輕一笑:“待選秀完了我想要去山西走一趟,太後的勢力廣,你我不是對手,我這身子也實在是拖累,我想去那邊查查鹽鐵,順便再養養身子,你可願隨我走一趟?”
蘇子衍點點頭:“你這個想法是極好的,明日上朝我便稟明此事,你不必擔憂。”
那邊的姚府中已是小兒女溫存之態,熄了燈,姚頌將趙洧吟摟在懷中,她卻睡得並不安穩,睫毛不停的顫動,緊張害怕,嘴裡也是不住地喃喃。
姚頌拍拍她的肩膀,呼喚著她的名字“洧吟,洧吟?”
趙洧吟悠悠轉醒,仍是為剛才的夢感到後怕,一時對上姚頌關切的表情,眼內滾燙異常,抱上他的胸膛。
“剛才可是夢魘了?”姚頌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她的脊背,姑娘家細長的手指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嗯,夢見回到了當初沒遇見你的時候。”還夢見家破人亡,弟弟也被人欺辱,她求了許多人,卻都不願意沾染她們家。
“好了,好了,已經過去了,以後啊我會護著你們娘倆的。”姚頌一時百感交集,他知道她是吃過苦的,心中對她的過去感到酸澀,輕輕在趙洧吟發上吻了一下,就感到心都寧靜了下來。
一隻白鴿咕咕地在姚府的屋簷上叫,到了午夜,才撲棱撲棱地飛走。
從姚府到壽康宮的距離,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這白鴿飛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壽康宮的窗沿上,腳上還綁了一個小小的筒。
齊嬤嬤從小筒中拿出一封短短的信,上麵是一行清秀的楷書,她喂了鴿子一些水和飼料,又將鴿子放飛了,齊姑姑拿著信件去了內裡,裡麵隻點了一盞油燈,顯得十分昏暗,她挑開床簾,恭敬地把信件遞上去。
上麵寫的是——在查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