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江來,是我連累了你。”
“南煙,和,你,沒,沒關係,是,我,我自願的。”
江來扶扶眼鏡兒,一本正經卻又羞澀靦腆。
其實他還想說,他的生命裡如果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那就隻有她。
她永遠不知,他暗暗喜歡了她多久。
她永遠不知,他在她身後默默為她做了多少事?
“南煙,這-些年,我,其實,存了一些積蓄,我想,我們可以,開一個店。計劃,書我,都寫好了,你看一下。”
南煙接過計劃書翻開,江來繼續說。
“你-喜-歡喝奶-奶茶,我-我們就-就開奶-奶茶點。”
南煙怔住,心跳莫名不安。
他知道她喜歡喝奶茶,還知道她喜歡吃芝士蛋糕,還給她做了這樣一份詳儘的計劃書。
南煙不是傻白甜,不是看不出這個計劃書不是一天兩天準備出來的,這是花了好幾年準備的。
南煙眼眶濕潤,喉嚨發澀。
長吸了一口氣問他:“江來,我不再是以前的南煙了,我坐過牢,我帶著一個生病的孩子,我不配你為我做這些。”
“配,隻,隻有你,你,才,配。”
江來一緊張就結巴,尤其看著她的眼睛時,更是心跳如脫兔。
他生怕她拒絕,繼續解釋。
“我,我大股東,你,你是合,合夥人,我,我們是合作,夥伴,朋,朋友。”
江來雙手合十,態度虔誠求她答應。
南煙能說什麼,窮途末路有一個這樣的人向你伸出一隻手,她能拒絕嗎?
“那算我入股,一人一半,這筆錢我會儘快還你。”
“不,不著急。”
江來欣慰,咧嘴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
半個月後,法院開庭。
霍北冥出乎意料親自出席,與南煙麵對麵坐著。
黃芷晴也來了,坐在霍北冥的身後,一雙丹鳳眼儘是陰暗。
南煙穿了一條款式極為簡單的棉麻長裙過來,假發換成了直發。
簡單的塗了一下口紅,比起黃芷晴一身名牌高定和出自化妝師之手的精致妝容不知道遜色了多少。
可是,她那身清新淡雅,冷冽無雙的氣質,卻秒殺了黃芷晴幾萬次。
黃芷晴恨,恨就算坐了五年牢,就算她拔光了她的頭發,剁掉了她最引以為傲的手指,毀了她的容貌,卻依舊遮擋不住她映月般的清華。
南煙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眉目間恢複了些許昔日飛揚自信的風采。
霍北冥左腿搭著右腿,修長的雙手放在桌麵上,有意無意的敲擊著桌麵,表情平靜無波,眼神冷漠如刀。
就像五年前,他當庭指認她故意傷人,當庭叫她嫂子一樣,絕情蝕骨。
南煙強挺著肩,掌心全是冷汗。
江來輕輕的拍了拍南煙的肩膀,朝她微微笑了笑。
“彆怕,有-我。”
可能沒有經曆過陷入絕境孤立無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那種日子的人,永遠都無法體會這樣簡單的一句,彆怕,有我。
對她來說力量有多大,南煙挺直了脊梁抬頭看向前方法官的位置,沒有多看一眼霍北冥的方向。
如果可以,此生都不願再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