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到底有多痛。
南煙虛弱的笑了笑:“對,霍先生難道沒想嗎?霍先生應該比我更想吧。”
“是,我想,我天天都在想我哥可以活過來,哪怕用我的命去換。”
他眼神執著篤定的看著南煙,四目相對,所有的青蔥歲月,所有的曾經的美好的記憶,都在眼波流轉中慢慢消逝。
“南煙,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出事的那個人是我,我想如果我變成了殘疾,你應該也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的,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我想,我們即使一事無成,但我們至少可以一生平靜,你陪著我,平淡一生,其實也挺好。”
南煙看著霍北冥眼中閃著的光,心亂如麻,扭頭避開他的視線。
“霍先生,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可以改變什麼嗎?”
南煙逼回去所有的淚水,讓自己決絕的麵對他。
“對,沒用了,什麼也改變不了了。靖西哥回不來了。”
靖西哥回不來了,仿佛是在提醒南煙,陸明城不是霍靖西。
南煙心頭一痛,她怎麼會不知道,霍靖西回不來了,她也不需要他提醒陸明城不是霍靖西。
為什麼他一定要來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小凡的事,我再查,我肯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霍北冥沉聲說著,語氣低沉的像想一塊大石頭狠狠的壓了下來。
南煙依然冷漠,聲音平靜不屑:“多謝霍先生這次願意相信我,不過已經不重要了,霍先生不必費心,我已經習慣了。”
霍北冥的心咯噔一下。
她說不重要了。
她說她習慣了。
霍北冥的心口仿佛被這幾句話生生的撕裂開,
目光怔怔的看著她,看著她清冷如冰的眸子裡不在掀起任何波瀾。
霍安生出事,她說是黃芷晴乾的,他不信。
他說冬兒是黃家的孩子,他也沒信。
他說,五年前她沒有發照片,沒有想羞辱霍靖西,他都沒信。
現在,他願意信她了,她卻不在乎了。
他才知道,以前她眼中憤怒,歇斯底裡,是多麼的撕心裂肺。
“南煙,我去查。所有事情,我都重新去查。我還你公道,你信我。”
霍北冥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南煙麵前卑微成這樣。
南煙那天推開他時說的話明明猶然在耳,她說,霍北冥,我求你,你彆愛我了行不行?我求你,這個世界上那麼多女人,你隨便找一個去愛,放過我行不行?
他的心痛到幾乎停止跳動了。
他也無數次的問自己,不愛她,放過她,到底可不可以?
爺爺說過,女人隻是陪襯,不是必須。
這個世界隻要你有錢,有權,你要多少女人都會有。
可是,那些女人不是她。
這個世界隻有一個南煙。
他放不下,他做不到。
“信你?”
兩個字,如尖刀。
刺破南煙塵封的記憶。
五年前,她跪求他信她。
如今,他跟她說信他。
怎麼信?
“霍先生,公道還給我了有什麼用?我的頭發你可以還給我嗎?我的手指你可以還給我嗎?我的驕傲,我的自尊你可以還給我嗎?”
南煙的淚肆意決堤,他跟她說還她公道。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配提及這兩個字的人就是他,霍北冥。
“他們說霍先生吩咐的,要讓南煙生不如死,要奪走南煙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頭發是一根一根拔掉的,再塗藥水。手指是用折斷的牙刷一點一點戳斷的,我胸口紋著霍先生英文名的刺青也是用折斷的牙刷一層皮一層皮戳破的。霍先生,你能還給我嗎?”
南煙拽開胸口的刺青,白皙的皮膚上赫然趴著一條讓人惡心的肉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