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冥徐徐回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
黑色的雨衣連著帽子,帶著一副碩大的黑色口罩。
雖然他看不見他的臉,可是那雙漆黑如墨的 眼睛,霍北冥一眼就認出來了。
曾經在醫院,為了南煙和他對抗到底,至死方休的一雙眼睛。
倔強執著的跟他叫板說:“我一無所有,沒什麼不能失去的,唯獨南煙。”
他怎麼敢忘,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愛南煙勝過他??
“江來,你還活著?”
霍北冥沉聲說著,苦澀的勾了勾唇,伸手揪住了江來的衣領。
“是你,你把南煙藏起來了對不對?你把她藏哪兒了,你告訴我,你把他藏哪兒了?”
江來一雙冷眸寒厲如刀,伸手狠狠推開霍北冥不屑的冷笑道:“我憑什麼告訴你?你是個人渣,你毀了南煙的上輩子,我不會再讓你毀了她的下半輩子。”
霍北冥摔倒在雨中,奮力的掙紮著站起來,再次朝江來撲了過去。
江來又是狠狠的一腳將他踹到,緊接著撲上去拳頭像雨點般落在霍北冥的臉上。
霍北冥沒有反抗,連躲都沒躲任由江來打。
額頭迸裂,鮮血混合著雨水流的滿臉都是,他像感覺不到疼的木偶。
直到霍剛趕來,江來才被霍剛踢開。
霍剛見有人襲擊霍北冥,那一腳他用了所有的力氣,踢的江來咳嗽一聲鮮血噴吐而出。
他隨手扯掉了口罩,露出被燒傷的猙獰可怖的麵孔。
驚的霍剛許久才反應過來:“你是江來?上次幫著南煙逃脫的人是你?”
江來沒有回答,瞪著霍北冥狂笑,猙獰的麵孔,加上滿口鮮血的牙,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霍北冥,你這輩子都彆想找到南煙,我要讓你這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霍北冥也在笑,笑的像個瘋子。
霍剛扶霍北冥上車,快速的啟動的了車子離開。
霍北冥渾身濕透坐在副駕駛,目光呆怔的看著後視鏡中那個黑色的麵目猙獰的身影慢慢爬起來,目光冷漠如冰的瞪著他,仿佛一座荒無人煙無邊無際冰島,看不到一絲的生機。
霍北冥從沒想到江來還沒死,他更沒想到江來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直至今日,他們也都沒有找到新月彆墅縱火的凶手。
警方的調查是意外,但是他知道不會有那麼巧合的意外。
隻是有人不想讓他們活著,這個人和霍家脫不了乾係。
看到江來那張臉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想被什麼東西戳穿了。
南煙欠江來一條命,其實是霍北冥欠了江來,欠了江來一輩子。
江來匍匐著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拿起鑰匙顫抖著把門打開,貓腰鑽了進去。
虛弱的身體躺進柔軟的沙發裡,捂著胸口用力的深呼吸,用力的呼吸,好像心口壓住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他拚命想要挪開,可是卻始見不了天日。
他假死,求醫生幫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南煙在手術室裡哭的肝腸寸斷的時候,他就在另一個隔間,咬著牙按捺著心中無數的衝動,冷漠的看著南煙心死如灰。
因為他知道,南煙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肯定不會丟下他,可是他卻不願意拖累南煙。
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沒有資格站在南煙身邊,沒有資格愛她。
南煙走了,淩晨三點半的飛機離開了京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