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冥後來醉著,哭著,就睡著了,跪在哪兒趴在床邊上睡著了,睡著了手還緊緊握著南煙的手。
空間安靜了很久之後,南煙才徐徐的睜開眼,目光空洞的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耳朵邊上來來回回想著的都是霍北冥說的那幾句話。
他說,他不想結婚,不想和她分開。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黃芷晴,選擇了霍家。
就像五年前一樣,他依然選擇了犧牲她。
南煙苦笑,腦子裡他們曾一起經曆過的美好時光,如同電影畫麵一幀一幀的閃過,可同時在監獄裡的那五年,所有的不堪,所有的侮辱,所有的痛苦也都一幀一幀的出現在眼前。
有的畫麵想擦掉,擦乾淨,可偏偏越擦越臟。
有的記憶想忘掉,卻反而刻骨銘心。
所以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她已經為了自己的執念,付出了五年牢獄,一無所有的慘痛代價,霍北冥也該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了。
......
霍北冥淩晨五點離開的,像是在身體裡調好了鬨鐘,那個時間一到他就像個行屍走肉站起來離開,哪怕是一夜宿醉,哪怕是跪了一夜,哭了一夜,離開時依然挺直的脊梁,像個冰冷的不知道痛,沒有知覺的鬥士。
霍北冥走後沒多久,南煙想要給青姐打個電話問一下柳真的狀況的,卻迎來了另一個不速之客----黃芷晴。
她慌亂的心迅速調整,努力的讓自己裝的更像一些。
因為這個時候,她還不想在黃芷晴麵前落出馬腳。
她要給她的是一個大驚喜,驚到她此生永遠刻骨銘心。
黃芷晴蹬蹬瞪的高跟鞋聲音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麵,徐徐走到南煙的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沉睡的南煙,唇角勾出一抹淺淡而傲嬌的笑意。
“南煙,我明天就要結婚了和你最愛的男人結婚。很可惜你看不見了,不然的話我真的很想讓你親眼看著霍北冥挽著我的手進結婚禮堂,親手把戒指戴在我左手無名指上。我真想看看你痛苦的表情,你知道嗎?是我買通監獄裡的人,弄斷你的手指,扒光你的頭發,磨掉你胸口的刺青,因為霍北冥喜歡,他喜歡的我都要全部毀掉,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在監獄裡備受折磨的視頻,你知道我有多痛快嗎?我真的恨不得你死在牢裡,卻偏偏有黃芷敏那個傻子願意替你死。南煙你憑什麼,憑什麼讓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為你付出,而我呢?我永遠都活在你陰影裡,他們永遠都隻看到你的好,看不到我的到底有多努力的在討他們喜歡。”
黃芷晴冰冷的笑著,憤恨不已,伸手狠狠捏著南煙的臉。
南煙忍著劇痛按著手機的錄音鍵,努力的保持最後的鎮定。
原來是她,在監獄裡假借霍北冥的名義對她施加變態的傷害,然後裝作同情者一次一次去監獄看她,看她過的有多慘!
她知道她喜歡霍北冥,她知道她嫉妒她,誣陷她。
可是,她從沒想過,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好的都能同穿一條裙子,她把她當姐妹,可她竟然從不知道她這麼恨她。
“南煙,你知道嗎?有一個自以為是的舞女以為自己長得和你有幾分相似就想跟我搶霍北冥,她居然還威脅我。她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南煙和霍北冥都是那麼聰明的人,都被我玩弄,設計於股掌之間,你們深愛卻不能愛,永遠得不到彼此,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又憑什麼跟我鬥?到頭來,還不是要像狗一樣來求我。可是,為什麼我總是看不到你想狗一樣來求我,為什麼你成了一個活死人躺在這兒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占有霍北冥的心?你能給他什麼?你能伺候他嗎?你能讓他幸福嗎?你不能,可是我能,為什麼他到現在都不肯多看我一眼,為什麼連懷孕都要我人工授精,他憑什麼為了你守身如玉,憑什麼要讓我守活寡?”
黃芷晴說道激動憤恨之處,突然狠狠用被子狠狠捂住了南煙的臉,使勁兒的捂著,南煙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窒息的快要死去了,可是依然攥緊了藏在被子裡雙手,不敢掙紮,不敢反抗,她不能讓黃芷晴發現她一直在錄音。
“黃芷晴,你乾什麼?”
隨著一聲厲斥,黃芷晴慢慢鬆手,南煙終於恢複了呼吸。
顧念已經到了黃芷晴的麵前,揮手將她狠狠推開。
“你還嫌害她不夠?非要她死了你才安心嗎?”
黃芷晴目光躲閃的看著顧念,說了一聲對不起後,倉皇逃走。
黃芷晴在門口,看到了呆怔怔站在門口的小南,微微頓步。
唇角幾不可查的勾了勾,然後快步離開。
顧念真的把這個孩子帶回來了,帶回來好,帶回來了就更熱鬨了。
“小南,過來,過來看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