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藥，一股子濃濃的中藥味兒在房間裡彌漫著。
光聞著就知道這些有多難喝，多難以下咽。
“奶奶-”
“秦-奮。”
爺爺轉頭看向秦奮，老眸瞬間濕潤，端著藥碗的手不住的在發抖。
秦奮徐徐上前，握住了爺爺的手。
“爺爺，我來喂奶奶喝藥。”
秦奮語氣輕鬆，臉上的笑容清爽。
爺爺點頭，眼淚從眼眶滑落。
南煙過去扶爺爺在沙發上坐下，給爺爺到了一杯水，陪爺爺坐在沙發上。
“奶奶，這是什麼藥？是不是很苦？”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你爺爺從哪兒弄來的藥，好苦。”
奶奶看著那黑黑的藥湯，噘著嘴不想喝。
“沒事，我有糖。”
秦奮變戲法兒似的，給奶奶變出了一個躺，剝開糖紙遞到了奶奶的嘴裡。
“這下是不是就不苦了？”
“嗯，不苦了。還是我孫子聰明。”
奶奶開心的笑著，笑容親切溫和，如同回光返照。
“奶奶，我以後不走了，我就留在家裡陪您，您喜歡聽戲，我陪您去聽，您喜歡吃甜的，我再也不管著你了，你想吃多少我們就吃多少，我陪著你吃。”
“好，好孫子。奶奶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可是你知道奶奶最想最想的是什麼嗎？”
奶奶微笑著握著秦奮的手，目光溫柔的看著他。
秦奮看著奶奶，陪著奶奶一起笑著。
他不敢哭，他怕自己一哭，奶奶也會難過，也會跟著一起哭。
他不想看見奶奶哭，不想看見奶奶傷心。
“奶奶，你說，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是真的都答應嗎？真的不騙奶奶？”
“嗯，不騙奶奶，我以後都聽奶奶的。”
南煙坐在沙發哪兒，安靜的聽著他們對話，不曾插嘴。
爺爺卻攥緊了群頭，一直在強忍著淚，不讓自己哭出來。
生離死彆，撕心裂肺。
她的腦子裡莫名的想到了霍北冥，想到了M國那個Hanse先生。
Hanse先生和妻子彆離的時候，心一定很痛吧？
痛的恨不能跟她一起去，無論天堂無論地獄，都陪著她一起走吧？
秦奮和奶奶之後的對話，南煙並沒有聽進耳朵裡。
可是奶奶的一句：“奶奶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親眼看見你結婚。”
突然紮進了她的耳朵，她的心莫名的一慌。
隨後，秦奮就跪倒了自己的麵前。
手裡拿著一個紫色的盒子，盒子裡放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南煙，這是上次準備向你求婚的戒指，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保護你，我求你。”
秦奮的目光帶著乞求，卑微的乞求。
南煙愣著，腦子過電般的麻了一陣。
她沒想過，秦奮會在這種場合向她求婚。
她看著秦奮，卻不敢看奶奶的眼睛。
她不能拒絕，因為奶奶會難過，她不能讓奶奶在最後的時光裡難過。
她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僵硬的頭點了兩下。
秦奮欣喜若狂，上前握起她的左手，猛然間看到她左手無名指空蕩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