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南煙就在沙發上睡了,可是霍北冥卻再也睡不著。
他找了一件外套披上,急匆匆的衝出了房門,開著車出去了。
她要嫁人了。
她說她不想嫁。
她說她心裡有他。
他本來已經死心了,隻要她幸福,他怎麼都可以。
可是,他現在又舍不得了。
他不想讓她嫁給她不愛的人,不想讓她委屈自己。
如果她願意,他願意為她不顧一切。
車子開到了秦府後院,在院牆外停下了。
霍剛說過,南煙的房間在西邊的聽雪院,就在這堵牆的後麵。
他打開車門,下車。
天下著雪,細小的雪花花瓣輕飄飄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點燃了一根煙,倚靠在車邊靜靜的抽了起來。
進去告訴她,他回來了,他還在。
隻要她願意,他可以帶她去天涯海角。
可是,一口煙剛剛吸入喉嚨,他的喉嚨就像找了火一樣。
劇烈的咳嗽聲,來的猝不及防。
一口殷紅的血噴吐而出,落在鋪滿雪花的地上。
他的身子像凋零的大樹,轟然倒地。
費了好大的力氣都沒能在站起來,他不甘心,一次一次的努力著,但他的時間天旋地轉,渾身血液仿佛在倒流,他沒有絲毫的力氣去和這個該死的病毒抗爭,沒有絲毫的力氣去和命運抗爭。
他沒用了。
他那什麼給她幸福?
連一個好身體都沒有,用什麼給她愛?
他為什麼還不死心?
霍北冥,你到底為什麼還不死心?
他的拳頭,一遍又一遍的錘著冰冷的地麵。
痛恨現在的自己,痛恨曾經被自己丟失的歲月。
他們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南煙在睡夢裡,似有感應般聽到了有人在咳嗽。
她猛的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直起身子,穿好衣服拿著手機走出房間。
“先生,您沒事吧?我帶您回家。”
霍剛一直暗中跟著霍北冥,剛才霍先生下車,他是多麼希望他能過真的不管不顧敲開後院的門。
可是,事與願違。
他以前不懂先生為什麼不肯讓她說出真相,今天看到如山一般的先生倒下的時候,忽然間明白了。
他愛南煙,可是他有自尊。
他知道南煙一定會守在他身邊,可是他卻無法讓自己自私的去拖累南煙。
和一個病人再一起,每天除了擔心他身體難不難受,什麼時候會離開她之外,他還能給她什麼?
霍剛背著霍北冥拉開車門,坐上了車。
南煙打開後院的門,站在門口朝外張望時,隻看到了霍剛背著霍北冥上車的一個背影。
天色很暗,什麼也看不清。
她卻莫名的覺得那個背影格外熟悉。
她追了上去,霍剛把霍北冥放進了副駕駛後,回到駕駛室正要開車。
“先生,南小姐過,過來了,我們還走嗎?”
“走。”
“先生,您來不就是想和她說清楚的嗎?您再不說她就要嫁給秦奮了。您就不怕後悔嗎?”
“走,我讓你走。”
霍北冥用儘了所有的力氣,親手去啟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