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安的聲音徐徐的溫柔的傳來,南煙的大腦慢慢清醒,慢慢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抬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苦澀的勾了勾唇,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轉身徐徐離開。
顧南安緊緊跟在身後,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跟在她身後。
南煙迎著風漫無目的走著,她腦子很亂,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要什麼,想乾什麼,她感覺自己像個被塵世遺棄在角落的人。
這個世界所有的繁華都和她無關。
顧南安一直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默默的跟著。
春天的天氣乍暖還寒,夜裡的風更是滲骨。
南煙從世紀廣場的中央,走到了廣場的南角,走到了南風湖邊。
湖邊的風更冷,顧南安擔心她凍著,脫下風衣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攔住她。
霸道的把風衣套在了她的身上,南煙不想穿,不想和他離的這麼近,突然發力想要推開他。
但她試了幾次,都沒能把他推開。
他倔強執拗的堅持把風衣給她披上,執拗的把她抱進了懷裡。
“你放開我,你離我遠點兒。”
“南煙,你知道嗎?你把一切都藏在心裡,愛也好,恨也好,苦也好,痛也好,你都一個人挺著。可是你不是個機器,你有感情,你需要被愛,你不能為一個死人活著。”
死人?
這兩個字像把刀子突然之間,狠狠捅穿了南煙的心窩子。
南煙爆發式的推開了顧南安,看著顧南安那張讓她絕望卻無法忽視的容顏,忽然間崩潰的倒在了湖邊的欄杆上,滑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南煙,你怎麼了?”
“死人?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他是自己割斷自己的手腕,看著自己的血流乾而死的。”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放乾自己的血嗎?因為我,因為他們抓了我,因為他相用他的命換我的命。”
“他不是死人,我才是。”
南煙的淚如同斷線的珠子,顧南安心疼不已。
上前試探著抱她,再一次被南煙倔強的推開了。
“顧南安,你喜歡我什麼?我們才見過一麵,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都經曆過什麼嗎?”
“南煙,我跟你說過我在我的夢裡見過你,我來京都就是來找你的。我怕你被彆人搶走,如果要相親,我為什麼不可以?你的過去我不在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顧南安急切的表達著。
他看到她和彆的男人相親,很不爽。
那些人渣根本不配她,配得上她的隻有他顧南安。
“不在乎?你真的不在乎嗎?你看我,你好好看著我,頭發好看嗎?進口真毛發,幾萬塊一頂,假的。”
南煙看著顧南安,伸手扯掉了自己頭上的假發,故意露出光禿禿的腦袋給他看。
“南煙,你彆這樣。”
顧南安手足無措,慌忙撿起被南煙扔在地上的假發。
南煙淚光盈盈,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帶著白色手套的左手上。
“還有,還有這個,你看,你看清楚,我是殘疾的。”
她摘掉手套,露出自己殘缺的左手。
有點恨留下了痕跡,即使時光往複,歲月變遷,記憶模糊,可是留在身上的痕跡不會變。
那些痕跡總會提醒她,她愛過一個男人差點把命搭上了。
那個男人為了她,最終把命搭上了。
這一生,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