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病我聽說過,是一種比較恐怖的病,有很多人都是被白血病殺死的。”霍耀東微微皺著眉頭說。
“是嘞,這病厲害著捏,娃娃在家的時候還吐血捏,把我跟我老婆都嚇壞了,趕緊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衛生院說治不了讓送市裡的大醫院,市裡的大醫院又說情況比較嚴重,讓送江陵這邊來,我和我老婆就帶著娃來了,已經三天了,還沒有動手術捏。”中年男人緊鎖著眉頭,歲月仿佛特彆地關照他,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痕跡。
“為什麼沒有動手術?是錢不夠嗎?”霍耀東問。
“對著捏,我和我老婆把身邊親戚朋友的電話都打遍了,也就湊了二十萬,還差三十多萬捏,實在是借不著了,看著娃在床上疼的滾來滾去,我這心疼著捏,又木得辦法,隻能跟我老婆商量著,把家裡的房子賣出去,再賣點血,實在不行就去賣器官嘛,昨天我在醫院大門口就遇見一個人,他跟我說,人體有兩個腎,但是人根本不需要兩個腎,一個就夠了,說是一個腎就能賣三萬塊錢捏,我和我老婆都在商量著各賣一個腎,能有六萬塊錢捏,到時候再賣點其他能賣的器官,兩個人沒準兒能湊夠捏。”
霍耀東把最後一口香煙抽完,扔在了地上,用腳踩滅,對中年男人說:“不管是到什麼時候,都不能賣自己身上的器官,這樣吧,你說你差三十多萬,你把具體的數字告訴我,做手術一共要多少錢?”
中年男人看著霍耀東有些懵,回答說:“醫生說要五十五萬捏。”
“這五十五萬我給你出了,你把東拚西湊的二十萬還回去,背一身債的滋味可不好受。”霍耀東說。
“哎喲,那可不中,我都不認識你,咋能讓你拿錢,不不不,不中,不中。”中年男人連忙擺了擺手。
“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霍耀東問。
“我叫劉福生,石渡河清水縣人,五十一了。”中年男人回答說。
“我叫霍耀東,我已經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也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這樣我們就是認識了。”霍耀東微微一笑,對著劉福生伸出了右手。
劉福生抬眸看了一眼霍耀東,停頓了片刻後,伸出右手在自己有些破舊的外套上擦了擦,才伸出手和霍耀東握了握手。
“你們在哪個病房,下午我就把錢拿過去。”
“七樓七零三,那啥,那錢就是我借你的,你放心,隻要我劉福生還活著,就一定會還給你,要是我死了還沒還夠,那就讓我兒子還,一定把錢還給你。”劉福生一臉感激地說。
“好,好。”霍耀東笑了笑,對劉福生說:“沒想到你我還是同齡人,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讓你幫我走出迷宮。”
劉福生有些靦腆地說:“我就是一包田種地的,除了種地,我啥也不懂。”
“我要問的就是有關於種地的事情。”霍耀東說。
劉福生微微怔了一下,問:“那你要問啥事情?”
霍耀東說:“假如你種了一片麥子,長勢喜人,綠油油的,一眼望過去,滿是碧綠,這個時候你老婆逼著你要把所有小麥都鏟除,種上玉米,你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