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頭了,但是麵對著淩明遠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似乎轉頭對著來人會比較好些?
她深呼吸了一口,忽視淩明遠的眼刀已經在她的身上劃了好幾個來回,要不是這衣服質量上佳,她幾乎都要以為這小禮服被淩明遠的眼刀劃破了好幾個洞……
“岑兒。”第二聲呼喊,聲音已經近在腦後了。如果說第一聲呼喊還帶著疑惑,第二聲就已經是肯定了。
林岑認命地閉了閉眼睛,轉過了頭。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她能夠躲過婁天聿一次兩次,不可能次次都逃過去,何況以婁天聿的性格,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裡,見麵也是遲早的事情,他就算是挖,也能把她從淩明遠的彆墅裡挖出來。
這次,她抬頭,對上了婁天聿的渴盼的眼睛。
他還是沒變,一樣英俊的臉龐,深邃的眼神將占有欲寫得十分露骨,看林岑的眼神從來就是看自己歸屬物的眼神,就因為這樣,才讓林岑有些抗拒和反感。
這樣久違的目光和她對接,林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笑了笑,餘光看見了淩明遠的眉毛正用力擰著——這是他極度不悅時的眼神,她明了。
突然,計上心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婁天聿問道,眼神在她身後瞥了一眼,有些驚訝——這是誰的車,應該沒有人會不知道,車裡坐著的人也讓他驚了一把。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林岑剛才就是從這輛車上下來的?
林岑的笑容突然熱烈了幾分,親昵地對著婁天聿道:“我來參加晚宴,你也是嗎?”這個晚宴就是為她辦的,她來之前便想到婁天聿會出現了,但是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如果淩明遠什麼都不說便離開,那她還真不好解釋了。但是......有沒有幾十萬分之一的可能,淩明遠會吃醋呢?
她勾了勾嘴角,往前走了一步,離婁天聿更近了些,但同時也將淩明遠抽離了自己的視線。
淩明遠麵色不佳地看著他們,他記得這個新來的市長特助,直覺告訴他,婁天聿和林岑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光憑稱呼便知道了——岑兒?什麼岑兒?這種稱呼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是能對著一個有夫之婦叫出來的?
他的眉頭擰得更深了,再看林岑的表情和動作,完全就沒有避嫌的意思,這女人是當他死了嗎?
幾乎不需要思考,幾乎是瞬間,淩明遠便行動了……
他下了車,腳跟輕輕一抬將車門抵上了,司機在前頭看著,也不敢做聲,沒人告訴他要將車子怎麼辦,他也隻好停在原地。
婁天聿還沒有來得及和林岑對上第二句話,淩明遠便已經站在了林岑旁邊。
林岑餘光掃到,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愉悅的表情掩飾不住。
眾人也漸漸注意到了這邊的情形——兩男一女,氣氛怎樣不說,光憑這三張臉便足以掀起目光的熱潮,何況這幾人之間暗潮湧動,一位是市長特助,一位是本市的太子爺,一位是知名主持人……這三人的關係莫非比想象中來得複雜?怎麼市長特助剛來便和太子爺的女人有牽扯了?看那眼神,完全夠得上炙熱和情意濃濃的形容啊……
就在眾人紛紛豔羨和猜測的眼神中,淩明遠狀似無意地牽起了林岑的手,連招呼都沒和婁天聿打,直接入了晚宴的場。
林岑手一動,轉頭看向淩明遠,笑意盈然。淩明遠的目光則絲毫不停留在她的身上,隨意地落在彆處,她也無法猜測淩明遠此刻到底是吃醋呢,還是單純地要麵子宣布主權?
“太子爺?”林岑動了動手腕,有些不適地想要抽出。
“彆說話,否則我現在就走。”淩明遠低聲道。
林岑立刻不動了,轉頭衝著司機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將車停在門口,再轉回頭時,笑靨如花。
而婁天聿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兩人緊緊牽著的手,怒意和醋意在眼底清晰地燃燒了起來。
他也是行動派,二話不說,立刻在經過的服務生手裡的托盤上拿了兩杯紅酒,走向了林岑和淩明遠。
林岑已經瞥見了他的動作,算是意料之中。
婁天聿向來占有欲極強,絲毫不輸給淩明遠。但兩人表達占有欲的方式有些相似,卻又截然不同。婁天聿習慣將所有情緒外露,刀光劍影明著宣戰,而淩明遠則很少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在臉上,即使是盯著他的眼神也很難猜透他的想法,他的占有欲,都來自漫不經心的提醒和暗潮湧動中的陰人手法。不過淩明遠太陰晴不定了,所以林岑到現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婁天聿走了過來。
淩明遠眼神在遠處停著,沒有因為他的腳步而改變表情和動作。
婁天聿麵色沉了沉,看了林岑一眼,轉頭對著淩明遠道:“淩少,方便賞臉喝一杯嗎?”嘴上是禮貌而恭敬的話語,換一個人必定會將這句話講得十分卑微,但婁天聿即使說著這樣的話,表情也是驕傲而挑釁的。
“婁特助,”淩明遠終於將眼神拽了回來,“有什麼事嗎?”
“所有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淩少的朋友圈子裡,我當然也不例外。”婁天聿笑了笑,眼神卻始終停留在淩明遠和林岑牽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