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杜子墨似乎也累了,稍稍休息了一下,大口喘著,緩了口氣,胸膛不斷起伏,但是看得出來剛才注射的東西讓他十分愉悅放鬆,現在正處在極度快樂和飄飄然中。
麵對這樣的情況,林岑幾乎不知道說些什麼。
杜子墨、林父林母和林雨,說起來真的是絕配,他們沒法成為一家人,簡直是遺憾。
這幾個人身上無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將錯誤強加給了彆人,認為所有的後果都是她一人造成的,不知道“咎由自取”這四個字的含義,也從來沒有關注過他們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林岑拉扯著嘴角,蒼涼無奈地笑了一下。她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逃過這一劫,但是如果她沒有逃過,會十分不甘心。
杜子墨休息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他的笑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林岑稍稍動了一下,抬頭看向杜子墨,感覺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痛感,低頭一看,血液已經凝固了,但是痛楚還殘留在身體裡。
“我……不想知道。”林岑扭過頭低聲道。
無非又是一場無止境的怪罪罷了。
可該死的杜子墨笑得更大聲了,“是嗎?那我還不得不說說了,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把所有事情變成這樣的人是你,你應該知道的呀……”
變態!!
林岑心裡不屑地呸了一口,緊緊地盯著杜子墨。
杜子墨道:“拜你所賜,我沒能和林雨結婚。之後相信了一個越南親戚的話,說可以做生意賺錢什麼的,我就跟著他一起偷渡到了越南。沒想到在那邊我……殺了人。”他臉色有些蒼白了,看來說起這段過往並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
林岑聽到最後三個字,覺得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恐懼和驚訝一起灌了進去。她霍地抬起頭來,看著杜子墨,看見了他眼裡的驚懼害怕和惶恐……他,殺了人?
“我被騙了,我不想的……”杜子墨喃喃道,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些什麼,立刻甩了甩頭,恢複了凶相,冷笑一聲道:“我隻能和當地的黑幫混在一起,每天吃餿掉的飯菜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淩家吃著仆人為你精心準備的每一餐,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我四處逃亡躲避國際警察,卻因為意外……下麵受了很嚴重的傷,那時候你在哪裡?你安逸地坐在淩家為你安排的辦公室裡,吹吹空調喝喝咖啡——我每次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時候,都是靠這些念頭活過來的。你說,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什麼?你下麵受傷?”林岑震驚地脫口而出,但是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杜子墨臉上的表情突然一陣劇烈的變化,痛苦的神色在他的五官中冒了出來……
林岑還沒有收拾好自己的驚訝,因為杜子墨透露的信息中,太多讓她震驚的部分了。他竟然殺了人……難怪前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他,她還疑惑過,因為按照杜子墨死纏爛打的性格,絕不可能隻找過一次太子爺就這樣罷休,而去了淩家公司之後,他竟然也沒有再來找過自己,反而是消失了一段時間,這太反常了。
現在一切都得到了解釋。他去了越南……殺了人……加入黑幫……和毒品沾上了邊……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最後的資本……
他,說的好像真的很慘啊……
林岑大口喘著氣,可是他她無法辨彆杜子墨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她現在腦中的恐懼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來得強烈許多。因為杜子墨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他在完成這個變化的過程中隻用了幾個月而已。他本來是個小白領,拿工資過日子,家境也好,現在落魄成這樣,心理應該早就崩潰了吧?那麼他殺過一次人……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林岑將自己的身體不著痕跡地往一邊縮了縮。
“怕了嗎?手臂上的傷是不是很痛?”杜子墨的聲音越來越低,低中帶著微微的沙啞,他的嗓音變化也十分大,從前是沒有那些沙啞的聲音的,“你現在身上的痛,沒有我那時的萬分之一,你懂嗎?身上的痛都還隻是其次,你經曆過撕心裂肺墮入地獄的痛楚嗎?”
林岑咬牙不言。
“沒關係,你很快會經曆了。”杜子墨見她不答,輕聲笑了起來。
林岑看著他,眼神不禁移到了他的下麵,開口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從剛才到現在這麼久了,杜子墨還隻是和她聊聊天,說說這些能夠讓她驚懼的故事,說明他一定有不殺自己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很可能就是……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