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墨一顫,隻好抬頭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現在知道怕了?”南卓冷聲道:“把林岑關著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淩明遠的眼神漸漸從疑惑到了清晰,聽見了這句話,太陽穴突突地動了兩下,立刻轉身打量起了杜子墨。
杜子墨終於被南卓半推半搡地送到了淩明遠的麵前。
“這家夥心太毒了,一副老實樣,我們都被他這窩囊相給騙了!”南卓道:“還好我剛才去得早,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躲在附近的一個網吧裡,想把虐待林岑的照片發上網!杜子墨,你真挺能耐的啊?”
杜子墨低著頭沒有說話,但是雙手已經開始發抖了。
淩明遠看了他很久,沉默著。
空氣越來越凝滯,氣壓越來越低,長長的走廊裡之後醫生和護士的腳步聲在牆壁上碰撞,撞進杜子墨的耳膜裡。他能聽得見近在咫尺的淩明遠的呼吸,他在等待,等待一場巨大暴風雨的來臨,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那股颶風正在他麵前緩緩醞釀著......
儘管是這樣,他還是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淩明遠還是不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沉默就是對杜子墨最好的折磨。
很久之後,淩明遠盯著杜子墨額頭上越來越多的汗,終於開了口。
“煙。”他道。
這句話不是對著杜子墨說的,是對南卓。
南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道:“啊?”
杜子墨也是愣愣地抬頭,不知道淩明遠說這句話的含義。
但是隨即在南卓將點好的煙遞了過去時,杜子墨才明白了淩明遠為什麼說這句話,但是已經晚了。
“啊!”長廊裡立刻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路過的小護士停下來好奇地往這邊探頭,但在看見這邊的場景時,都一聲尖叫往回跑了。
“你打她,是嗎?”淩明遠拿著煙頭,利落地往杜子墨的手臂上戳,在杜子墨嚎叫著掙紮期間,仍然維持著煙頭不動的狀態。
杜子墨掙脫不了,隻能任由那種灼燒的感覺一點一點深入骨髓,這時候才是他後悔的巔峰——他是不是瘋了?他怎麼會選擇和淩明遠作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是禽獸,他將自己撕碎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你還拍照,是嗎?”淩明遠將煙頭抽離了,但還不等杜子墨有晃神的機會,立刻戳上了另一塊地方。
“啊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杜子墨幾乎崩潰地靠著牆,強烈扭動著自己的身體,但是淩明遠的力氣太大了,他沒有辦法掙脫。
病房裡的保鏢聽見了這樣的叫聲,紛紛出來了,站在淩明遠的身後,怕發生什麼意外。
淩明遠的額頭都暴起了青筋——看來是真的了。杜子墨剛才的話無疑是在默認,林岑身上的那些傷就是他弄的。
“回答我的問題,”淩明遠忍著自己已經爆發出來的怒氣,輕聲道:“你打她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叫的嗎?”他開始發抖,控製不了自己的怒火了,隻要一觸及自己的想象,想到林岑身上的那些傷,他就想殺了麵前這個男人。
“沒有......”杜子墨生怕自己不回答,會再一次被燙,立刻誠實地道。
“她這幾天都沒有吃飯?”淩明遠一直在忍。
“不是不是......”杜子墨有氣無力地呻吟著,漸漸靠著牆滑落了,“她......第一天沒有吃飯......啊!”
“繼續。”淩明遠盯著他,眼睛裡的冷光就足夠將他殺死。
“......然後就吃了......因為胃病犯了,我怕她出什麼事,不好交代......啊!啊!我不敢了求求你......淩少......啊淩少放過我吧!”
淩明遠扔了煙頭,轉身將保鏢手上的搶奪了過來,對著杜子墨的太陽穴,眼睛猩紅。
“媽的......”他咬牙。
南卓一愣,立刻撲了上去,使出全力將淩明遠按向了一旁,開口道:“不能!淩明遠你清醒點!不可以!林岑還在睡覺,不要吵到她!”
最後一句話成功地將淩明遠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淩明遠握著槍的手一鬆,盯著杜子墨道:“留你一條狗命,但是你可以準備好在今後的日日夜夜裡麵提心吊膽地過著,因為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就會讓你嘗嘗比她這三天更痛苦的經曆。”
杜子墨痛苦地揪著眉頭,全身脫力,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因為過度的驚嚇和在淩明遠威脅的話語裡看見了自己黑暗的未來......
淩明遠也緩緩靠在了牆上,瞥了他一眼。
電梯的門突然又開了,這回出來的是張澤洋。
張澤洋四處一望,看見了淩明遠,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在看見地上癱坐著的人之後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有什麼話想和淩明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