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的幽閉空間恐懼症再一次發作了,她緊緊閉著眼睛,試圖想著太子爺,但是一想到太子爺,出現的不是甜蜜心動的粉紅色記憶,而是讓她心痛的那些場景,還有宋念......
她靠在電梯的一角,閉著眼睛,感覺到了電梯的震顫,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林岑的整張臉已經通紅了,她快要窒息了,稍稍睜開了眼睛看著電梯的數字——現在才七八層,離她的層數還有一段距離。
林岑又將眼睛閉上了,十分難受,整個人都處在即將窒息的狀態中,顛簸的後備箱、沉悶的小黑屋,打在身上疼痛和辛辣都加倍的鞭子和皮帶......她難受地抓著自己的喉嚨,大口喘息著。
與此同時,張澤洋不放心地看了看她停下來的樓層數,按了一旁貨運電梯的門,也走進了電梯,焦急地等待著數字的變化——他不知道林岑的房間號,所以必須要和她差不多的時間到達才行。
林岑的電梯門終於開了,她慌忙奔了出去,靠在電梯旁大口喘著,很久之後才有力氣抬腿往她的房間號走去。
她全身開始發熱了。
不會吧?不就是吹了一會兒風,怎麼可能這麼倒黴......林岑在心裡想著——她今天好像是沒有吃午飯,飛機上的餐點她因為心情不好想睡覺而錯過了,所以到現在胃還是空的,再加上寒冷的侵蝕,現在她的全身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哪裡都不對勁,就想倒頭暈倒。
她撐著到了自己的房間,開了門就走了進去。
電梯門開了,張澤洋走了出來,探了探頭,看見了林岑走的方向,隱蔽在了一旁。
林岑刷了門卡,連門都沒有關就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伸手捂著自己發燙的頭,一頭栽進了被子裡。
張澤洋也不敢靠近,隻能在不遠處看著,等了很久,也不見林岑的房間裡有動靜。
林岑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就陷入了混沌中,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身體極度不適,已經發出了警告的信號。
“太子爺......”林岑忍了這麼久,終於在難受得不行的時候喃喃出了這個名字。
她開始後悔了,什麼不好做,居然來這裡找罪受。現在就算她有骨氣撐到淩明遠找到她的時候,估計也沒有那個運氣了......全身發軟,也全身發燙,估計是已經開始低燒了。這個身體因為連日的情緒低落和飲食不規律已經給她破壞得不成樣子,再不好好調理估計得大病一場了。
張澤洋看了自己的手表一眼,已經一個小時了,林岑都沒有爬起來關門的打算。
是忘了,還是已經不能開了?
張澤洋想到了第二種可能性,立刻抬腿往房間走去,走到了林岑的房間門口,終於看見了裡麵的全貌。
林岑的整張臉都已經變紅了,顯然是一副意識模糊的樣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急促,嘴裡正在喃喃地說些什麼。
張澤洋急了,立刻走進了房間,聽清楚了林岑嘴裡正在說的話。
“淩明遠......王八蛋......宋念......”
這兩個名字,張澤洋都不陌生。一個是本市的大少爺,另一個則是多年前鬨得沸沸揚揚但是沒有人敢真正將這條爆炸性的新聞變成鉛字印發出來的淩少緋聞女主角,他做這一行則是再清楚不過了,死人嘴裡都得挖出點什麼來,何況是一個人的陳年舊事?
張澤洋看著林岑的樣子,覺得不是辦法了,隻能伸手將她的額頭試了試,果然溫度燙得讓他發慌了。
“林岑?”張澤洋輕聲叫了一句。
林岑似乎動了動眼皮,但是眼皮沉重得讓她抬不起來了,所以她也不知道是誰在叫她,迷迷糊糊地皺起了眉頭。
張澤洋沒有辦法,想了想,伸手將林岑扶了起來,艱難地弄到了自己的背上,轉身就走出了房間門。
林岑覺得自己似乎偏離了那張酒店裡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的大床,到了一個堅硬的背上,四肢在空氣裡晃動著,覺得冰涼,稍稍恢複了一些神智之後,她抬頭看了看麵前的人,還沒有看清楚是誰,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張澤洋很快就伸手去按了電梯。
不知道為什麼,一走進電梯裡那個封閉的環境裡的時候,背上的林岑就突然不安分起來,開始微微踢動自己的雙腿,四肢也縮了起來。
“彆動......”張澤洋一手扶著她,儘量要避免碰到關鍵處,又要伸手去按電梯的樓層數,本來就已經夠艱難的了,林岑還在後頭囈語著什麼,他冷汗已經遍布額頭。
終於等到了電梯停下,張澤洋走了出去,迎麵卻碰見了一個手持一張彩色A4紙大小的照片的人,他一愣。
這個人他見過,是淩明遠的得力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