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鷹這次的任務出發之前,邵允琛曾給她一句遺言,秦羽也一樣,隻是她沒親人也沒有相交的好的朋友,所以她的遺言就留在了軍區宿舍裡,深黃色的牛皮紙信封裡,信紙看著還很嶄新。
秦羽的字算不上好看,但是很工整,一筆一劃的,每一個字都寫的清晰。
“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犧牲的可能性基本達到了百分之百,因為沒有家人,也算不上有要好相知的朋友,所以這封信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寫給誰看,隨便誰吧,荀副官說,或早或晚,人總要交代一下身後事的……”
看到開頭,葉清歡鼻子一酸,眼淚已經落了下來,可信紙上仿佛映著秦羽那張遇到什麼事都淡漠嚴肅的臉,
“我希望看到信的你不要替我難受,軍人隨時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我很榮幸我可以犧牲在戰場上,這是最高的榮光,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清歡姐,我很感謝清歡姐讓我體驗了一個軍人以外不一樣的人生,如果更早一些遇到你的話,或許會更好,我可以心無旁騖幫你……”
“太太,彆太難受了。”荀副官在一旁遞過了紙巾。
怎麼可能不難過?
葉清歡抽泣著,極力隱忍著內心巨大的起伏,問道,
“告彆會和葬禮在哪天?”
荀副官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半晌都沒說話,藍鷹的隊員們也在麵麵相覷,一個個長籲短歎的。
“怎麼了?”葉清歡意識到了不對。
“沒有告彆會和葬禮,”荀副官皺著眉,聲音很小,“首長已經安排好了,在太平山買了一塊墓地,今天晚上就把秦羽的骨灰送過去,不打算辦葬禮了。”
“為什麼在太平山?”
葉清歡一臉詫異,“她是烈士,她是為國犧牲的,不是應該葬入燕京烈士公墓麼?燕京軍區的士兵不要觀禮麼?”
她不是計較這些俗禮的人,但是這些待遇並不過分,這是秦羽為燕京戰區為國家拚命換來的榮光,是每個為國犧牲的烈士都有的。
所以在聽到荀副官說沒有葬禮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屋子裡麵死一樣的沉寂。
葉清歡意識到了不對,她的目光掃過一臉不耐的管彪,忽然想起了他剛剛說的話,質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
管彪也是急脾氣,聞言索性挑明了,荀副官攔都沒攔住,
“秦羽是叛徒,作戰的時候反叛通敵,害的我們作戰計劃被對方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副隊長和隊長力挽狂瀾迅速調整方案的話,我們這次要全軍覆沒,一個都回不來。”
“你說什麼?”
葉清歡臉上的神色已經不隻是震驚可以形容。
“這不可能,你們胡說,這是汙蔑。”
“我汙蔑?”管彪摔下手裡正在擦拭的槍套,氣勢洶洶道,
“嫂子,摸著良心說說,是我們親眼所見的人看到的是真相,還是你衣食無憂待在燕京的人知道的是真相?我要是告訴你,作戰關鍵時候,是秦羽從背後給了隊長一槍,你還相信她是無辜的嗎?”
“管彪!”荀副官的嗬斥聲幾乎將房頂掀了,他冷冷的瞪了管彪一眼,“閉上你的嘴,首長去醫院之前說了什麼你都忘了?”
葉清歡失魂落魄的扶著桌角,幾乎站不住,腦子裡麵一團亂。
秦羽給了邵允琛一槍?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