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韻拿了儀器給顧傾城測試數據。
往她的頭上接線路的時候,方韻提醒道,“這次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要是太疼了你就告訴我。”
顧傾城躺在手術台上,一半這個時候她的四肢都會被固定住。
在固定手之前,她拉住了方韻的手腕,“方韻……”
“嗯,怎麼了?”
“你能幫我找回我的記憶嗎?”
方韻愣了一下,“我會儘力的。”
“不是儘力,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我該知道什麼嗎?”
“姐……”方韻露出為難的神色。
秦教授再三叮囑過她,不管自己知道什麼,不要去插手。
豪門的恩怨不是他們這種平明百姓摻和的起的。
顧傾城卻握緊了她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在極度的疼痛中,氣若遊絲,“方韻,你叫我一聲姐,所以姐能求你,跟我說真話嗎?”
方韻的臉色晦暗不明。
職業操守告訴她一切以病人為先,可這場實驗的保密性卻又在告訴她,她什麼都不能說。
眼前是顧傾城那雙清澈的讓人不敢直視的眼睛。
她的目光太乾淨了,就像是剛剛降臨這個人世的孩子一樣,不沾染一絲的塵埃,隻有一點點的訴求,一點點最純真的訴求。
方韻覺得自己沒有力氣推開她的手。
良久,看了一眼實驗室的大門,狠狠心將線路接上了。
儀器接上之後,顧傾城的手很快就垂落在了一旁,陷入了深度睡眠。
最後清醒的那一瞬,孤獨感像是潮水一樣,將她包圍住了。
她忽然發現,自己周圍所有的人都沒人敢跟自己說真話,她記憶裡麵那些所謂的記憶,都是韓東旭的一麵之詞。
不對,那些都不對,肯定是有問題的。
這一場沉睡睡了很久,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麵空蕩蕩的,她動了動手指,發現手裡麵捏著個東西,一下子愣住了。
正要拿出來看看的時候,忽然想起昏迷前方韻握著她的手很久的都沒有鬆開的事情,還有她眼神中的擔憂,仿佛欲言又止。
方韻是想告訴她什麼的,但是出於一些原因,她不能說。
而在一個密閉房間裡,一個人什麼都不能說的情況,除了這個人自己不願意說之外,那就隻有一個了,有人在監視著這一切。
顧傾城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東西。
從觸覺來看,是一個紙團。
也許寫了什麼,但是她不敢拿出來看,因為她不確定,這個臥室裡麵有沒有監控設備監控她的一舉一動。
也不能確定,韓東旭什麼時候會進來。
正想著,房間裡響起敲門聲,“傾城,醒了嗎……”
她不過剛睜眼,韓東旭就知道了,這房間裡有沒有監控不言而喻。
顧傾城神色一緊,捏著紙團的那隻手瞬間就出了汗,第一次望向門口的目光出現幾分忐忑,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醒了?”韓東旭手裡端著一杯熱牛奶和三明治,“方醫生說你差不多也該醒了,睡了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