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環顧了一圈,在病房裡看到那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很用力的蹬著腿和手腳,一下子就掙脫了蓋著他胸口的小被子。
秦羽走過去,又重新給他蓋上。
小家夥這回沒踢開,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盯著秦羽,小手在空中揮舞。
秦羽一時沒忍住,想戳戳他的手,剛碰到,就被他抓住了。
小家夥的手太小了,隻能勉強抓住她的一根食指,抓住之後就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雙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狀,眼睛裡麵仿佛都是星星,撲閃著光亮。
秦娜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端著熱水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眼眶有些濕潤,側過頭忍了忍,勉強笑著走了進來。
秦羽聽到腳步,回頭問,“起名字了嗎他?”
“起了,叫默默,秦默。”
“挺好。”
其實真要秦羽說哪兒好,她倒也說不出來,但這個默字就是讓她覺得特彆好。
孩子的姓名往往寄托著父母的期待,秦娜大概是希望他這一聲平平凡凡當個普通人,哪怕默默無聞,總比跌宕的人生要安穩的多。
哄了會兒孩子,秦娜提議出出去走走。
醫院外麵就是滬上最繁華的街道,已經快傍晚了,遊人如織,七月暑假,全國各大城市都是到處帶著孩子來旅行的家庭,熱熱鬨鬨的,擠滿了大街小巷。
“姐,你去過浦江嗎?夜景特彆美,晚上默默睡了以後我帶你去吧。”
“好。”
“部隊裡工作累嗎?平時也聯係不到你人,是不是特彆忙,特彆危險?”
“還好的。”
“你不用管我和默默,我攢了不少錢,這個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情,我現在看的很開了。”
秦娜以前話不多,而且十句話裡有九句話都帶著刺,如今一年多沒見麵,不知道怎麼的,竟換了個人似的,絮叨不已,什麼小事都掛在嘴上。
鋪墊了許多後,話題才落到她真的想問的那句話上,“姐,我覺得宮川挺好的,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他啊?”
提到宮川,秦羽愣了一下,“怎麼突然又說他了?”
“我去年帶著默默到燕京,都是他在幫忙,現在還在幫忙找骨髓呢。”
“他很講義氣的,朋友的事情他都很願意幫忙。”
“不隻是這樣吧,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如果當初我這張臉不是和你長得很像,他也會幫忙嗎?”
秦羽有些語塞了。
秦娜又說,“姐,我聽邵太太說,你本來應該退役了,你是看到宮川和風霆集團的夏總在一起,所以才走的吧?”
秦羽不得不承認,有這方麵的原因在。
“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退讓的。”
“不是退讓,”秦羽笑笑,笑的發自內心的輕鬆,“是時間不對。”
如果當初她在Y國沒經曆慕晚反叛的事情,被重新安排身份離開燕京的話,她或許可以和宮川繼續相處下去,也許能發生一些什麼。
但人生際遇就是這樣,人生沒給她安排那一段可以和宮川相處的時光,而是在情愫萌芽之處就掐斷交集,她無可奈何。
再後來宮川遇到了夏薇,時光裡便擠不下太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