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
霍止寒仿佛還在夢裡沒完全脫離出來似的,就這麼抓著溫嫻的手沒有鬆開,原本冷銳的目光也慢慢遊離,看著她的時候仿佛透過她看的另外一個人。
溫嫻嚇得不敢動,越發心慌。
“霍總,醫院到了。”
司機的聲音拉回霍止寒的心神,看清麵前女人的瞬間,他幾乎立刻恢複了冷若冰霜的樣子,冷冷的丟下兩個字,“下車。”
溫嫻不敢多言,忙抓著自己的帆布包下了車。
看著商務車駛離醫院門口,她才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握著剛剛被抓疼了的手腕,活動了兩下確認沒被折斷。
這個男人連做夢都這麼可怕。
不過……她剛剛是聽到霍止寒喊了個名字吧。
叫什麼‘小玲’?
另一邊,車駛離醫院後,霍止寒一直在出神。
司機開著車,擔憂道,“霍總,您剛剛又做噩夢了?”
男人濃烈的劍眉間擰起兩道化不開的褶皺,神色冷厲。
距離上次夢到那場大火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人的記憶會隨著時間消磨,儘管他這些年來刻意要記住,可仍然無法阻止那些關於她的記憶在腦海中一點點弱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沒辦法想起她的模樣,隻剩下熊熊燃燒的大火裡被淚水模糊的一雙眼睛,每當他想要靠近去看清楚時,夢就會戛然而止。
可就在剛剛,溫嫻那張臉竟和火海中的她重疊起來。
想到這兒,霍止寒猛地攥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怎麼配?
“去墓園,”後座響起男人冷冽的聲音。
司機愣了一下,觸及後視鏡中霍止寒冷厲的目光,他扶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是。”
“……”
溫嫻一整天都在醫院陪著姥姥。
翌日就是周一,姥姥的手術安排在淩晨,就這樣還是司景看在她的麵子上給她加塞的,所以她今晚得留下來陪床。
“體溫正常,不出意外的話,淩晨可以正常手術。”
病房裡,司景親自給姥姥測量了體溫,出來後叮囑了溫嫻一些術前注意事項。
“下午就不要再給姥姥吃東西了,大概下午兩點會灌腸,會有些難受,要讓姥姥做好心理準備。”
溫嫻點頭,【我會跟姥姥說的】
“對了,還沒吃午飯吧,”司景看了一眼手表,“走吧,一起去吃飯。”
溫嫻搖頭婉拒,【不用了,我還要陪姥姥。】
司景還想說點什麼,身後傳來一道女聲,“司景哥,你在這兒啊,我找你半天了。”
聽到這道聲音,溫嫻和司景幾乎是同時皺了一下眉。
不用看都知道是溫淼淼。
【司醫生,你先忙,我進去了。】
司景拉住了她,“飯還是要吃的。”
溫嫻腳步一頓,愣神的功夫,溫淼淼已經走到倆人跟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