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神,跟著溫淼淼去推蛋糕車,但心神卻仿佛留在了原地,腦子裡盤旋著的始終是剛剛在書房裡的時候,那個女人崩潰痛苦的模樣,久久都無法平息。
溫嫻無意湊熱鬨,在偏僻的角落裡看著溫淼淼和霍止寒推著蛋糕車出來給溫振華祝壽,她自顧自拿了瓶酒出去了。
她平時並不喝酒,但今天想喝。
一想到母親的牌位被溫振華鎖在那麼狹窄的地方,胸腔裡的憤懣幾乎要爆炸。
誰都看得出來那根本不是一個供奉逝者的佛堂,赤紅的鎖鏈和滿牆的符紙,對逝者魂靈所做的陣法,不是供奉,而是鎮壓!
母親真的是車禍意外去世的麼?
她忽然很懷疑這件事。
夜色已深,偏廳外泳池裡倒映著一輪圓月。
“你是打算喝多了再到止寒哥麵前裝可憐嗎?”
迎麵一道女聲傳來,溫嫻拎著酒瓶的手微微扣緊,抬頭看向對麵。
不知道什麼時候溫淼淼找到這兒來的。
“不說話是被我猜對了?”溫淼淼抱著胳膊,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踩在泳池旁的地磚上,冷眼看人的樣子高傲的像隻孔雀,“抱歉我忘了,你是個啞巴,根本不會說話。”
溫嫻看了她一眼,【你有事麼?】
不在裡麵好好跟霍止寒獻殷勤,在溫振華麵前裝乖女兒,跑到這兒來找茬,有意思麼?
“我當然有事,剛剛跟止寒哥喝了點酒,止寒哥正跟我爸聊生意的事情,我出來吹吹風,待會兒就得回去。”
說完這話,她冷嗤了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個廢物?”
溫嫻握緊了拳頭,目光微微沉了下來。
“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嗎?”溫淼淼環顧了一圈,得意道,“你還敢來這兒?你是忘了小時候自己怎麼在這兒磕的頭皮血流了麼?”
提到小時候的事情,溫嫻隻覺得額頭隱隱作痛。
溫淼淼小時候的狠毒不亞於現在,當時一把將她推進還未灌水的泳池裡,摔得頭破血流,至今都是她的惡夢。
“你說,要是現在發生跟當年一樣的事情,止寒哥會不會跟爸一樣維護我呢?”
溫淼淼的目光忽然變得很陰毒。
溫嫻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慌什麼?”溫淼淼冷眼看著她,當著她的麵將脖子上的項鏈解了下來,“什麼年齡做什麼年齡該做的事,你以為我還跟小時候一樣?”
話音剛落,“撲通”一下,一個漂亮的拋物線,項鏈掉進了泳池裡。
溫嫻皺著眉看她,【你乾什麼?】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跳下去幫我把項鏈找回來,二是我告訴止寒哥,你搶了我的項鏈丟進了泳池,二選一,我對你還是很寬容的。”
溫嫻麵色發白,質問道,【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溫淼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上次魚塘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忽然想起來了,很公平吧?”
溫嫻攥著手指,掌心的疼痛突突的跳著。
溫淼淼在霍家掉進魚塘,那根本是她自作自受,反而把這筆賬記在她頭上?
如果說因為母親去世,溫振華收留自己和姥姥算是一份恩情,所以她忍受溫淼淼的專橫跋扈,那今天在佛堂看到的一切,已然將這個支撐打翻。
【淼淼,我覺得還有第三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