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振華的神色極為嚴肅,看著溫嫻的眼神甚至都不如看一個陌生人來的禮貌。
溫嫻卻很鎮靜,【事實是什麼,取決於您相信誰說的話,不管我說什麼,您都相信淼淼說的,不是嗎?】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就連小時候她第一次去郊外酒莊,被溫淼淼推到沒注水的泳池裡,磕的頭破血流,不管她怎麼指認溫淼淼,溫淼淼一句‘是姐姐自己摔下去的’,整件事便大事化無了。
連句道歉都沒有。
溫振華臉上掛不住,沉聲道,“你這是什麼話?你比淼淼大,你是她姐姐,本來就應該讓著她。”
【所以她將來殺人放火,有機會的話,您也一定會讓我替她頂罪?】
就像這次讓她替嫁到霍家一樣。
溫嫻素來脾氣溫順,幾乎沒有過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
溫振華一時間也愣住了,半晌忽然惱羞成怒,拍著桌子嗬斥道,“你這是嫁到霍家以為自己有霍止寒當靠山,所以什麼話都敢說了?你可彆忘了你是溫家的人。”
看著此時溫振華氣急敗壞的樣子,溫嫻卻越發冷靜。
【爸,我這兩天做夢夢到我媽媽了。】
溫振華目光一滯,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麼,臉上的慍色消散了一些,“你媽都走了很多年了,那場大病後,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的麼?”
溫嫻神色溫順。
【最近好像想起來了一些。】
溫振華一愣,詫異的看向她,“你都想起來什麼了?”
溫嫻小心試探著,【反複做夢,在夢裡麵,我媽媽好像帶我上山采草藥,一直讓我背一個什麼……】
“什麼?”
【藥方。】
溫振華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又驚又喜的看著溫嫻,“藥方?你想起來了?”
溫嫻怔了怔,神色複雜。
來之前,她就已經準備好了這套說辭,為的就是想要從溫振華口中套出母親的死因,其實她也不確定是否跟所謂的藥方有關,不過是賭一把。
但看這樣子,是賭對了。
轎車一路駛向郊外的溫家酒莊。
車後座,溫振華一個勁兒的寬慰溫嫻,“想不起來不要緊,爸帶你去看樣東西,看到你一定能想起來。”
溫嫻溫順的點點頭,側目看向窗外,思緒翻飛。
到底是什麼藥方,和自己有什麼關聯,能讓向來愛女如命的溫振華放棄對自己興師問罪,急不可耐的帶著自己要來郊區的酒莊?
那句話在腦子裡回蕩了一路——她是藥方唯一的線索。
唯一的線索?
這是不是意味著,溫振華這些年把自己養在霍家,都是因為這個?
車開到酒莊,溫振華直接帶著溫嫻去了那天的書房。
看著書櫃方向,溫嫻臉色瞬間沉了幾分,強忍著才沒質問溫振華那書櫃後麵牌位和陣法的事情。
“阿嫻,來,”當著溫嫻的麵,溫振華直接將書桌下麵的保險櫃打開了,從裡麵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她跟前,“打開看看。”
【這是什麼?】
溫嫻心裡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這是我們溫家傳家的中藥配方。”
溫嫻攥緊了手。
霍止寒費儘心機想要找的東西,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