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一怔,“您又想起二少爺了。”
霍老爺子扶著欄杆,枯瘦的麵頰映照在湖水當中,顯出幾分少見的頹然,“止寒他父親的教訓難道還不夠麼?”
“老爺,那隻是個意外。”
“不是意外,是孽緣,所以止寒身上決不能再有這種婦人之仁。”
霍老爺子直起身,問道,“他最近還在查溫家麼?”
“在查呢,前幾日還查了溫振華在海外的銀行賬戶,發現他有轉移資金的傾向,已經讓人在留後手準備了。”
“還算沒被衝昏頭腦,繼續盯著,要是出了什麼茬子,及時向我彙報。”
“是。”
“……”
一連幾日,溫嫻都在山莊待著,霍止寒晚上會來,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溫嫻也漸漸習慣他會出現。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偷情,卻又讓她安心。
在這座偌大的山莊裡,霍止寒竟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太太,您要出門麼?”
【我出來太久了,想回去看看姥姥。】
溫嫻拎著包,小心的詢問,【不可以麼?】
傭人說,“您說笑了,李管家沒有說您不能出門,需要讓人安排車麼?”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比較方便。】
“那您早些回來。”
開車離開山莊,看著後視鏡中山莊大門越來越遠,溫嫻才鬆了一口氣。
霍家老爺子對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惡意,除了第一天晚上讓自己跪了祠堂之外,之後都沒虧待過自己,行動也都是自由的。
回到市區,溫嫻直接將車開到老城區的巷子。
“阿嫻,這兒!”
街對麵,祁岩衝著她揮手。
這是老街區,很多地方都劃了拆遷的標記,巷子彎彎繞繞的很不好找。
“出來沒被為難吧?”
溫嫻搖搖頭。
“這邊走,”祁岩帶著她進了一家裁縫鋪,熟絡的跟店裡的老裁縫打了聲招呼,然後撩開簾子帶溫嫻去了後院。
沈君安已經在老槐樹底下砌好了茶。
【抱歉,我來晚了。】
“沒事,我今天休假,在家待著也沒什麼事,”沈君安朝著前麵抬了一下下巴,“這兒快拆遷了,路不好找吧?”
【還好。】
祁岩說,“這是君安爺爺家的裁縫鋪,約在這兒隱秘一些。”
“說正事吧,”沈君安手指沾水,在石桌上劃了一些線路,“路線我研究過了,下大暴雨的時候,這幾個地方的交通網是沒有信號的,這兒也是事故多發路段,瞞過去不成問題。”
溫嫻點點頭,一臉的感激。
“替換的屍體也找好了,人剛走一個多月,保存的不錯,身形和你相似,到時候車子燒毀,人也麵目全非,處理一下就好了。”
【這也能找到的麼?】
溫嫻詫異不已。
祁岩看了沈君安一眼,“你以為她這些年偵查局白混的?黑白兩道通吃,黑市那邊現在還有不少地方做冥婚的生意,算是灰色地帶吧。”
冥婚?
溫嫻倒是聽人說過,心裡忽然有些苦澀。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這樣的事情扯上關係。
沈君安喝著茶,像個老乾部似的望了望天邊,“現在就等一個暴雨的天氣了。”
江州的天空一碧如洗,這幾日都是大晴天。
商務車停在老城區的一家百貨商店對麵。
“霍總,那幾個釘子戶的位置我之前其實都看了,對規劃影響不大。”
後座上,霍止寒隔著車窗朝著外麵望去,卻看到對麵一輛白色的轎車,車牌號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