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是深淵,霍止寒是地獄。
她已經身處在地獄了,祁岩是唯一的光明,哪怕從今以後隻能遠遠觀望,她也希望那片光明能平平安安存在人間,長長久久。
天空下起雨來,嘩啦啦的將城市覆蓋。
溫嫻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去哪兒了?”
一進門,霍止寒的聲音在客廳回蕩。
溫嫻換鞋的動作一頓。
【去姥姥那兒了。】
“是嗎?到現在才回來?”
【路上出了點事,所以耽誤了。】
“是路上出了點事,還是有人出了點事,所以讓你依依不舍?”
霍止寒從沙發裡起身,冷冽的眸子裡寒光熠熠。
溫嫻打了個哆嗦,後退了半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跟那個男人還聊得開心嗎今天?”霍止寒逼近,高大的身軀像是一團巨大的烏雲,即便還沒走近,看一樣都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很生氣,甚至是憤怒。
從溫嫻一心撲到工作上,對他的事情毫不關心開始,從她所有工作外的時間,要麼用來去看望姥姥,要麼回家倒頭就睡開始……
這份怒氣直到今天,得知她再一次去見了那個男人,以及忽然收到的那份資料開始,再也無法遏製。
【祁岩他已經要離開江州了,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隻是要去拿一樣我的東西回來,我真的沒有彆的意思。】
溫嫻顧不得姥姥的叮囑,手忙腳亂的從包裡掏出那隻木盒。
“這是什麼?”
【是我母親的遺物,之前放在他那兒的,他把東西還給我,以後就再也沒關係了。】
“你母親的遺物為什麼會在他那兒?”
溫嫻狠狠一怔。
她怎麼忘了,這遺物的意義非同小可。
窗外‘轟隆’一道驚雷的聲音落下,雨勢更大。
霍止寒卻不光是要問這遺物的事情,他冷冷道,“我今天聽說了一個笑話,偵查局的副局長在黑市買了一具屍首。”
溫嫻猛地打了個激靈,渾身都開始顫抖。
“遺物的事情,你說不清是嗎?那就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在他那兒!”
霍止寒忽然臉色陰沉,將一份資料劈頭蓋臉的摔在了溫嫻的身上。
“嘩啦”一聲,資料宛如雪花一樣飛舞散落了一地。
溫嫻隻看到其中幾張照片,便瞬間麵如死灰。
他都知道了。
假死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霍止寒狠狠掐住了她的下巴,將她壓在牆上,‘咚’的一聲撞擊聲中,低吼道,“車禍那天,你開車下山到底是想乾什麼?”
“說啊!”
他仿佛忘記了溫嫻是個啞巴,根本無法說話。
低吼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溫嫻隻覺得好像神經爆破一樣,腦子裡嗡嗡作響。
“步步為營,金蟬脫殼,私奔都安排的這麼滴水不漏,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心機這麼深沉?你的朋友都這麼有本事?”
“嗯?”
霍止寒的手收的越來越緊,手背上青筋瘋狂跳動。
溫嫻的喉嚨緊的厲害,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一張臉漲的青紫。
那雙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哀怨絕望。
比死亡更絕望是什麼樣的感覺。
大概就是被心愛的人掐著脖子,逼得無路可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