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溫嫻哭著撲進姥姥的懷裡。
姥姥詫異的摸著她的頭發,“怎麼哭了啊,誰又欺負你了?走,姥姥去給你出氣。”
【姥姥你還活著,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孩子,胡說什麼呢?姥姥這不是好好的麼?”
溫嫻埋頭在姥姥的懷裡,家常菜煙火的味道讓她安心凝神。
姥姥拍著她的後背,“阿嫻,你怎麼還跟孩子一樣呢,姥姥以後也是要走的,不能陪你一輩子。”
【不要,姥姥,阿嫻要和你一起。】
“傻孩子,人總是有生老病死和離彆的,沒有姥姥在身邊,你要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堅強的活下去。”
姥姥的聲音越來越縹緲。
“阿嫻,記住姥姥的話,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姥姥!】
溫嫻猛地睜開眼,被白色的燈光晃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醒了,醒了!”
身邊傳來熟悉的女聲,是陳姐的聲音,“先生,太太醒了。”
溫嫻的視力一點點的恢複清晰,聽到一道開門的聲音後,便看到霍止寒的身影,出現在床邊。
陳姐出去了,房間裡剩下她和霍止寒兩個人。
溫嫻試圖坐起來,可是身子卻動不了,剛動了一下,左手邊襲來鑽心的疼痛,仿佛手腕都要斷了一樣。
“彆動,”霍止寒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不想死的話,就躺著彆動。”
說完這話,霍止寒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冷嗬了一聲,“怎麼忘了,你本來就不想活了,還怕這點兒疼?”
溫嫻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左手手腕,右手輸著液,兩隻手,哪一隻都動不了。
這兒是醫院,這大半年來她來的最多的地方。
全都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很恨我是嗎?”霍止寒狠狠地抓著她的肩膀,“可你以為你自殺了,就能讓我歉疚?那你就是做夢!”
溫嫻撇過臉,強忍著骨裂的疼痛不想看他。
霍止寒卻忽然掐住她的臉頰,強逼著她轉過頭來看著自己,“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死,同樣的事情你大可繼續嘗試,你自殺一次,我救一次,霍家有的是錢養一個廢人,看看到底是誰更折磨?”
男人眼中的寒意滲透到溫嫻的眼中,仿佛一塊寒冰。
溫嫻的一雙眼睛平靜的近乎麻木,靜靜地看著他。
冷漠的眼神觸怒了霍止寒。
他掐住溫嫻的手驟然收緊,“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你就這麼不想活了是嗎?”
“你不是應該恨我嗎?恨我你就該活下去,用你所有的辦法為你姥姥,為祁岩報仇,你不是覺得是我殺了他們麼?你恨我啊!”
溫嫻卻無動於衷,仿佛連痛覺也失去了。
她不恨他。
既然姥姥的死不是他一手促成的,那他就沒有任何對不起自己的地方。
祁岩的死至今沒有定論,她也沒有恨他的理由。
她欠的人情債已經還不清了,這條命再留著也沒什麼用。
平靜的目光沒有任何波瀾,仿佛看著一團空氣。
見狀,霍止寒的手忽然顫了一下,好像被什麼東西抽走了手上的力氣,看著躺在身下的女人,卻覺得離自己無比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