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啊。”
“不用說這個,以後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溫嫻‘嗯’了一聲。
倆人忽然都沉默了下來。
都不是話多的人,又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如果不是還有孩子作為一個牽絆的話,恐怕他們之間連句話都說不上。
這也就是何瑩和陳競機緣巧合的在一起了,這才有了這次的一同出行。
想到剛剛那件事,溫嫻心裡五味雜陳的。
快走到民宿門口的時候,霍止寒提醒了一句,“到了,快進去吧,彆著涼了。”
看著他的身影,溫嫻停下了腳步,“以後如果我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不要再這樣做了。”
霍止寒的目光微微收緊。
溫嫻說,“你不欠我什麼,即便真的欠了什麼,衝著木木,也都兩清了,所以你不用再為我做任何事,都過去了。”
她的確是恨了他很多年,但後來想通了。
當年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從她八歲那年在嶗山遇到被拐賣的他開始,就是注定的宿命,逃不過的劫。
“霍止寒,後來我想明白了,六年前即便我沒有遇見你,你也沒有跟溫家結仇,沒有陰差陽錯嫁給你,溫振華也會為了利益把我賣掉,榨乾我的最後一絲價值然後棄如敝履,當年的一切表麵看起來是因你而起,但歸根結底,是我性格懦弱,逆來順受。”
性格才是決定人生走勢的最大因素。
“阿嫻。”霍止寒攥緊手指,眉頭緊皺。
溫嫻卻衝著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木木的父親,我們兩個人之間也不可能做到完完全全的形同陌路,過去的事情真的過去了。”
沉默中,似乎有世紀冰封緩緩解凍的跡象,那些藏在兩個人心中無法逾越的過往,仿佛在這一刻慢慢平息下來。
他們都知道那些東西不會消失,會是永恒的傷痛,但是他們也知道,那些傷痛可以拿出來好好的放在一邊,即便痛苦,也坦然接受。
“謝謝。”
霍止寒低低的說了兩個字。
溫嫻看著他的眼睛,“應該的。”
麵前的這個男人會永遠以木木的父親這個身份和自己來往,如果讓他一直沉溺在過往的歉疚中無儘的遷就她們,木木不會快樂的長大。
說開了這件事後,倆人的心結都解開了不少。
溫嫻說,“進屋吧,好冷。”
“嗯。”
霍止寒剛‘嗯’了一聲,卻忽然停在了原地。
溫嫻本來已經進屋了,卻見霍止寒遲遲沒進來,又折返回門口,疑惑的拉開門,探出半個身子,看到霍止寒站在門口愣神。
“你怎麼不進來?”
霍止寒的眉頭緊皺著,攤開手掌,上麵剛落下兩片晶瑩的雪花,“下雪了。”
溫嫻不解,“下雪不是很正常麼?下午看天氣預報,上麵說是要下雪來著,明天早上應該就停了吧。”
“這天氣,不太對。”
霍止寒的目光落在遠處山頭,黑壓壓的一片雲層,幾乎是瞬間將月亮淹沒,上一秒還風清月白的夜晚,頃刻間黑雲壓城,仿佛要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如果隻是一場普通的雪,不會有這麼狂暴的前奏。
霍止寒清楚的記得,十年前他在蘇黎世出差的時候,就見過這樣的情形,那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特大型暴雪。
暴風雪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