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外麵天太冷了,我們進去說吧。”
霍止寒岔開了話題。
李老夫人卻一擺手,“元寶,你又糊弄我,這都七八月份了,冷什麼冷啊?欺負我老糊塗了是不是?”
元寶?七八月份?
溫嫻心裡咯噔一下。
霍止寒好說歹說,才讓李老夫人進了屋。
家裡有個保姆,見霍止寒來了,十分恭敬的打了招呼,給他們泡了茶來。
李老夫人說,“今天廚房做了桂花酥糖,等著啊,我去給你們拿。”
“哎,老夫人。”保姆想攔,卻沒攔住,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
“霍先生,不好意思啊。”
霍止寒說,“老夫人的病情,又惡化了?”
“是,您也看見了,發作起來事情和人都記得混亂,早上還管我叫大姨,唉。”
正說著話,外麵傳來李老夫人的聲音,保姆忙應了聲,“我先過去看看,免得磕著了,您和溫小姐先坐。”
霍止寒微微頷首。
保姆走了,溫嫻才問起,“李老夫人這是……”
“阿爾茲海默症,我之前來的時候還不嚴重,起碼每天這個時候都是清醒的,但現在看樣子老夫人的病情又惡化了。”
“難怪你讓我下午這個時間來。”
“看樣子是讓你白跑了一趟了。”霍止寒的語氣帶著幾分歉意,“這條路可能是行不通了,抱歉。”
“跟我道歉乾什麼?不管能不能成,你不都是想幫我忙麼?而且……”溫嫻看了外麵一眼,“而且……”
“什麼?”
“沒什麼。”溫嫻笑了一下。
而且老夫人讓她懷念起姥姥了,覺得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我剛剛聽李老夫人叫你元寶,元寶是誰啊?”
“李老夫人的親生兒子,不過,已經過世了。”
“啊?”溫嫻愣了一下。
李先章也不過五十來歲,李老夫人是他繼母,她親生兒子總歸是要比李先章的年紀還要小的,按理說應該還小得多,怎麼就過世了?
“夭折的,七八歲的樣子就沒了。”
“原來是這樣。”
“李老夫人這輩子活的也挺不容易的,聽說他當年嫁給李老爺子的時候,正遇上溫家藥房出事,李老爺子那會兒還是溫家的管家呢,就把自己所有的家當都貼進去了,李老夫人給人洗衣服補貼家用。”
外人都知道溫家當年的李管家是個忠義之士,卻鮮少有人知道為了成全他的這份忠義,家裡的妻子要承受多少難處。
“李先章自小與繼母不和,這也是出了名的,好不容易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早早夭折。”
溫嫻聽得直唏噓,“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會兒的屋外麵,保姆正語重心長的和李老夫人說著什麼,李老夫人有些不耐煩,手一揮不願意聽了,直接就進了屋。
“淑芬居然把我給你們留的桂花酥糖都吃完了,她還不承認。”
李老夫人一臉的不高興,“明天我就讓你爸送她回老家,再不要她到家裡來了。”
“霍先生。”保姆跟在老夫人身後,一臉抱歉與無奈。
霍止寒笑笑,“沒事,沒有桂花酥糖,不是還有綠豆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