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他立馬警惕的直起身來,冰藍色的眼睛緊緊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草叢裡,走出一道身影。
是溫嫻。
歐文詫異不已,“阿嫻?你不是要趕飛機麼?”
溫嫻本該坐今天早上八點的飛機離開嶗山,從醫院道機場要一個半小時,算上登記安檢時間,她這個時間早該出發去機場了,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溫嫻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邊問他,“我母親被葬在這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歐文的眉頭微微蹙起,“是你給我畫的地圖。”
“不對,我一直跟著你,你根本沒把地圖拿出來看過。”
“昨晚我看過一遍了。”
“你是想說你記憶力驚人?”溫嫻仿佛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似的,“可是那份地圖我明明畫錯了一個地方。”
歐文的臉色微微一變。
溫嫻說,“換做是從來沒來過這兒的人,要麼是跟蔣楠楠一樣看不懂地圖找不到我母親的墓地,要麼是按照我畫的走錯路,可你拿著一張錯的地圖,卻準確的找到了地方,歐文,你來過這兒。”
他根本不是根據地圖找來的,他是循著記憶。
歐文無從反駁,靜靜地看著溫嫻,心裡隱隱知道了些什麼,宛如驚濤駭浪一樣翻湧著,麵上卻波瀾不驚。
溫嫻朝著他走來一邊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關於這一年多你都去哪兒了的解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溫嫻步步緊逼,“那你把你的左手手套摘掉給我看一眼。”
霍止寒的手,在西港被人切斷了一根,已經沒有複原的可能了。
果然,歐文麵色僵硬。
溫嫻已經百分之百的確定他的身份,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哭腔,“為什麼不承認?為什麼不承認你的身份?為什麼都回來了還要騙我?”
歐文無言以對,甚至後退了一步,“彆過來。”
“如果不是我設計讓你到這兒來,你還打算瞞著我多久?”
為了抓住歐文,不讓他逃跑,溫嫻腳下一個踉蹌,歐文眼疾手快扶著她的肩膀,急聲道,“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溫嫻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撲進了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所有人都這麼說,就連自己也一度認為他是死了,不可能再回來了,可她的心底始終保留一份希望,希望他還活著。
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霍止寒沒辦法再否認任何事,儘管他一句話都沒說,可是沉默和那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氣就已經代表他承認了溫嫻所說的一切,他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女人,就像夢裡無數次的那樣。
溫嫻眼角的餘光瞥見他戴著手套的兩隻手,想到那嚴重的燙傷,哭的更加不能自已,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那次爆炸,才讓他現在變了個人。
此時,正貓在草叢裡圍觀了這倆人相認全程的蔣大小姐,已經完全處於了石化狀態,腦子裡充斥著十萬個為什麼。
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溫嫻究竟是怎麼看出來歐文就是霍止寒的?
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麼和楚湘結婚了?
那不是背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