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蕙蘭見秦優優半晌不吭聲,便想抬起頭來訓誡兩句。“我說你怎麼還是這麼大驚小怪的,這就被嚇傻了?之前慕淩風身邊的女人……”話音未落,張蕙蘭意識到情況不太對,順著秦優優膽怯的眼神,轉頭。
“雅……雅芝,你怎麼在這?”三個女人六眼相對。
車子停靠在城市最昂貴最隱秘的私人醫院下。
大大小小幾十位的國內頂尖醫護人員早已在院口迎接。這家醫院早些年就已經被慕淩風花重金買下,每年都砸錢投資醫療研發。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不過如此。
醫護人員從眼前寒氣四射的慕淩風手中接下奄奄一息的葉之晴,誰也不敢怠慢,迅速將她放置在床上,熟練地為她帶上氧氣麵罩。
陽光微熙,潔白的床單上綻放開一朵朵鮮豔的紅花,在慕淩風的眼中顯得十分刺眼。
數盞醫療燈下,隨著麵罩中的麻醉氣體,原本還迷迷糊糊還在痛苦掙紮中的葉之晴漸漸感到舒適閉上了雙眼。
這家醫院來往的大多數都是商場政界的達官貴人,位置隱蔽,環境極佳,可謂是修養聖地。
平日裡,醫護人員的腳步聲就很輕,可是今日,整棟大樓中確是靜的可怕。
慕淩風雙手抱拳,將額頭靠在自己的雙手上,想要緩解自己內心那焦慮緊張的情緒。過道裡除了自己和慕三,其餘人早已經被隔絕開來。眼前的手術室中不斷傳出葉之晴的機械心跳聲,時而緊促時而平靜,無時無刻不再牽動著自己的心。
手術室內。
稍有學識的人都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塊“碎玉”想要完璧歸趙終歸是天方夜譚,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隻能是回天乏術。
胎兒在腹中還不過兩個月,就受到如此劇烈的撞擊,加上大出血,想要一手保住兩條生命實在是難上加難。
一想到這,連老院長額頭上也不禁掛上一絲汗珠。或許是手術的認真努力讓他內心不免心有餘而力不足,但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今天的這場手術很有可能就決定這整家醫院的興亡,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需要拚儘全力去整治。
慕淩風雙眼空寡地凝視著房門上那盞常亮的燈。微風拂來,自己的心裡漏了一拍。他感受到了什麼東西在流逝,指尖發顫,垂首不語。
原本正襟危坐的慕淩風霎時間感覺被掏空了,有氣無力地靠在背椅上。哪怕是慵懶的坐姿也掩蓋不住他的寒氣逼人。
“慕爺,你要不先回去換身衣服?”慕三從未見過如此垂頭喪氣的少爺,心裡不禁暗自感慨,這個女人還真是非同一般。
慕淩風閉上雙眼,嘴角輕扯,搖了搖頭。都這個時候了,自己哪還在意什麼衣服臟不臟,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的情景。
一想到這,男人不免有些痛苦地掙開雙眼,他不願意再去回顧那驚心動魄的場麵。取而代之映入眼簾的是血漬乾透了的襯衫,和最初的床一樣,白紅相映,格外刺眼。
慕三沒有注意到剛才慕淩風的動作,又提醒了一遍,“你身上都被夫人的血弄臟了。”話一出口,他很快就後悔了自己說出的最後幾個字。
慕淩風銳利眸子一眯,冷眼回視。幽幽冷光中透露著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