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她做個乖學生、乖女兒,她在家裡就忍耐那母女三人,把小時候不懂事討厭柳萋萋喊著要媽媽回來的話,換成了一聲禮貌的“柳阿姨”……
但這一切都不夠。
連讓父親去醫院看一眼病弱的母親,都換不來。
“算了算了,你爸爸啊,就是老糊塗了!聽那三隻大小狐狸精的挑撥!”項德美憤憤不平,但也無可奈何,隻好問:“那你打算住哪兒?要不來我這邊住吧!”
“這倒不用,我已經找好地方了。”阮小沫心思還在剛才的話題上,隨口道。
這麼快就不用了?
項德美眼珠滴溜溜一轉,又八卦兮兮地問:“住的是那個接你的大帥哥家裡?矮油油~”
沒想到被項德美隨口猜到,阮小沫心頭一慌,“怎麼可能!就是在外麵租的房子罷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看我媽媽了!”
說完,阮小沫趕緊掛了電話,免得還要麵對項德美這個活體八卦雷達的追問。
一想到今後自己就得履行答應靳烈風的事,阮小沫的心裡就有一種對今後未知的迷茫。
進錯房間那晚,她沒有想到會惹上這個男人,更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有的變化,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前方的未來,像是她坐著小船,從淺淺平靜的小湖,劃到了蒼茫的大海,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驚濤駭浪,把她的小船拍碎……
看過母親之後,又在病房裡輸了會兒液,身體基本恢複得差不多了。
靳烈風安排來接她的人也到了醫院。
阮小沫沒再說什麼,直接坐上了回到帝宮的車。
看著車窗外的景致,阮小沫有些失神。
沒想到她還是回來了,回到這個讓她憎恨厭惡的牢籠。
隻是這次,和她上次來的時候,光景已經大有不同了。
就在阮小沫剛下車的時候,被一陣“阮小姐好!”的喊聲嚇了跳。
抬眼看去,車道兩旁直到主樓大門口,整整齊齊站著兩排傭人保鏢,全都恭恭敬敬地彎著身,恭候她的回來。
她儼然從以前那個帝宮裡誰都可以命令、都可以欺負的低等女傭,變成了帝宮尊貴的上賓了。
沒經曆過這樣的陣勢,阮小沫很不適應。
站在所有傭人前麵的朱莉抬起頭,嚴厲的臉上依舊麵無表情,但措辭比以前來得禮貌多了:“阮小姐,請讓我帶您去休息的房間。”
“好,麻煩你了。”
朱莉在前麵領著路,阮小沫跟著她進了門,經過蜿蜒懸著上升的樓梯,走過光可鑒人的走廊時,阮小沫看到了那個她曾經跳下去過的水池。
之前碧波粼粼的水麵上,漂浮著一片一片血跡。
大量的血跡在池水裡散開的模樣,像是剛經曆過一場殘忍的屠殺,相當滲人。
阮小沫想起齊峰說過,那頭差點咬斷她小腿的鯊魚,被靳烈風一槍打死了。
看來應該是鯊魚的血。
“那個池子……還沒有清理嗎?”她疑惑的隨口問道。
靳烈風是個要求很高、很難伺候的人,她以前做他的貼身傭人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一個高腳杯來回擦,但凡被他從雕刻的花紋、或者杯底檢查出一絲瑕疵,就得重來,一個沒擦乾淨,就擦兩個,兩個沒擦乾淨,就再擦三個……
要是她真的是帝宮領薪水的傭人的話,按他的高要求,隻怕已經被扣薪水扣到背上巨額債務了!
“哦,那個池子是今天上午才用過的,還要等海水運到,然後整體換。”朱莉麵色淡漠地解釋。
阮小沫愣住了。
今天……上午才用過?
什麼情況?
鯊魚不是幾天前就打死了?
這池子還能怎麼用?取鯊魚鰭做魚翅麼?
阮小沫好奇地往裡多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一隻三角的鯊魚鰭豎在水中,遊來遊去,看上去十分精神。
她心跳陡然加快。
這……不是還活著嗎!
還是……那頭鯊魚詐屍了?!
“這頭鯊魚,是送給少爺的鯊魚的那邊,聽說之前的那頭死了之後,重新給少爺送來的。”朱莉不聲不響地站到了她的身後,語氣沒有高低起伏地道。
阮小沫猶豫了下,指著水麵上漂浮著的血跡問道:“那……那些血是?”